第62章 来自殷老太太的“毒奶”

婕苒果真被昱王府“新规”给成功打击到，这回没去逸芸水榭的时间更长，上次是一连七八天，这次长达二十多天，即使这期间几个姐妹有去正房问安或告退，婕苒也对婕茹和婕盈视而不见，权当她们是空气人。

婕茹能感觉到婕苒冷漠外表下的不平与愤恨，但又怎样，谁让她总不安分！

要恨便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婕茹也不在意，趁着空档她还作了几幅画。

这天是在福寿堂给殷老太太作画，婕茹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待画像完成才拿去给老太太看。

“哎，瞧四小姐这画上的老太太，”画作是由郑嬷嬷转手交到殷老太太手中的，她望着那画像啧啧赞个不停，“这眉目还有精神气儿，跟老太太真的一模一样。”

“嗯，茹儿作画时越来越精进了，”鹤发童颜的殷老太太微微一笑，有夸有勉励，“你儿时作画没个耐性，总是画半个时辰便撂笔了，我就想茹儿兴许没有作画的天分便不再勉强你，让你读书识字也不错，不成想四儿长大以后竟然越画越好，真令祖母刮目相看。”

婕茹呵呵干笑着谦虚两句，因为不可能说出这一变化的原因，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殷老太太的褒奖也是肯定了另一个自己，虽然老人家不知情，但对于她本人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祖母谬赞了，”婕茹展颜笑道，“也许是茹儿小时心性未定，贪吃好玩，所以对作画只是一时热情的画着玩儿，但时间一长肯定坐不住，待长大些了重拾儿时的绘画喜好，发现还是很乐意继续的，因此专心投入，认真作画自然就画的好了。”

殷老太太少有的笑出了声：“难得四儿看得这么明白，祖母很高兴，好，这幅画祖母收下了，改日让郑嬷嬷去做个画框挂起来。”

婕茹谢过，殷老太太望着孙女片刻问：“茹儿这段时间每隔几日便与兄弟姐妹到老爷和太太处问安，是吗？”

“是呀，”婕茹点头，不假思索道，“这还是三姐姐的主意，茹儿觉得不错。”

“主意或说心意是好的，”殷老太太敛了神色，不以为然道，“但那心思怕是为她们自己盘算，是以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茹儿跟着去就好，不必心存赞誉。”

婕茹提了提唇角：心存赞誉？没拆穿婕苒的伎俩，还这么配合已是很给面子啦。

婕茹温顺的应了声“是”，殷老太太思忖片刻又道：“不过前日老爷来福寿堂给我问安时，说你们姐妹好久不说话了？”

婕茹一愣，莫名其妙道：“没有呀，茹儿与五妹妹一直有说话来着，她还时常来我院子里一道学针织女红呢。”

“我指的是三姑娘，”殷老太太看着婕茹，缓缓开口，“老爷说你和婕盈两个都不与她说话，见面也生分的很，他这做父亲的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姐妹失和，”

见婕茹闷声不响，神情似有所不满，解释道：“我倒没责怪的意思，便是四儿和五儿不与三儿说话，也是她咎由自取，任谁天天对着个做戏的人也烦，只是老爷既然与我说了，我就来找你来问问情况，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婕茹原本心中气恼，听到殷老太太的话又很无奈，一时间无语凝噎，想到老太太向来“火眼晶晶”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便老实把上次萧宇来蹭饭之后发生在亭子里的事说了，还说根本就是三小姐不与她们说话。

没等婕茹假装抱怨殷吉几句，殷老太太将手中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语气冷硬：

“死不悔改的东西，还敢把主意打到王府去，不想想她上得了台面吗？还有脸撺掇黄姨娘在老爷面前搬弄是非，”缓了口气，殷老太太复又看向婕茹道，“我原以为你们是姐妹之间拌嘴使性子才这般互不理睬，不料这里头竟还藏着这等事，茹儿做得对！绝不能称了黄姨娘母女的心，上次在你生辰宴上，三姑娘在九世子面前已经把殷府颜面都赔上了，这回还打算丢脸丢到王府去不成，真是！”

婕茹见殷老太太有些动怒了，忙安抚道：“祖母莫要动气，九世子那项‘新规’已经把三姐姐的‘路’给堵死了，也断了她的念想，这些天没来找我也没说话，您就放心好了，孙女觉得她应该不敢再心存妄念了的。”

“我能不气吗？”殷老太太神色见缓，但仍余怒未消，“这黄姨娘眼瞧着这岁数又怀上孩子本就该悠着点，却占着肚子里的孩子在老爷面前颠倒黑白挑弄是非，怎么就不为她那没出世的孩子积点德？这些天还硬拉着老爷在她那儿过夜！我倒要看看那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婕茹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轻声说了些安抚的话，贴心的给老太太按摩，转而想起方才老太太最后那句话，蓦地一怔：黄姨娘三十有五了怀孕，高龄产妇在古代不是什么好兆头，的确该悠着点安分养胎才行，何况黄姨娘还“冒险侍寝”……

须臾，本已退出到门外候着的郑嬷嬷，忽然急急忙忙跨进门，近前压低声音道：“老太太，凝香斋那边出事了。”

“何事？”殷老太太似是有所预感，睁了睁眼睛问。

“那边传来消息说，黄姨娘……滑胎了。”郑嬷嬷道。

“自己做的事却报应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造孽！”殷老太太幽幽说着合上眼眸，“现在的呢？”

“老爷请大夫来给黄姨娘看过了，说是，”郑嬷嬷一顿，搓了搓双手，“黄姨娘身孕期间没养好，加上年龄大了滑胎很难见好，以后怕是不能再生养了……”

婕茹心下一声“牛”！回想老太太的话，真如“毒奶”一说一个准。

******

黄姨娘借着“丧子之痛”，当着殷吉的面把王姨娘骂个狗血淋头，指责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照顾自己，只是找个由头来勾引老爷，而殷吉此前一直抱着“老来得子”的期盼，眼下希望化为泡影不说，黄姨娘还在这儿蛮不讲理的血口喷人，当即与她大吵一架，拂袖离去，连带婕苒姐弟都不给好脸色，凝香斋一时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