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

杨氏看不下婕苒不知羞耻的作态，但当着贵客的面又不好翻脸，只得用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提醒孩子们吃寿面，吃点心，吃完了才好进入下一个环节。

萧宇没碰点心，只拿菊瓣翡翠茶盅往嘴边小啜几口，随后眉眼含笑的看向婕茹：“久闻四小姐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可否展示一二。”

婕茹含笑委婉回绝：“不知九郎这‘久闻’从何而来，小女子除了偶尔作画，并无其他了不得的才艺。”

萧宇望着婕茹粉妆玉琢的面容，脑海里闪过她在王府“拆穿”自己时的娇媚可爱，不由想逗逗她：“作画也好啊，听玄叔说四小姐画技了得，便是其人不在眼前，只需寥寥数笔的相貌描述，也能画得与真人无二，眼下我有幸在贵府， 能否请四小姐为我作画一副。”

婕茹心下忍不住腹诽：那男人又多嘴了，没事跟小帅哥说这些干嘛，真是。

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拒绝，婕苒的声音传来：“请恕小女子无状，婕苒有话说。”

婕茹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连忙问三姐姐想说什么，婕苒起身，面对萧宇笑道：“九公子，请恕小女子斗胆提醒一二，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正一心扑在婕茹身上的萧宇，听到婕苒这突然的问话愣了愣，继而温和的笑道：“还请三小姐赐教我忘了何事？”

此前婕苒见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这个贵公子“看过来”，心中懊恼之余，却见他要婕茹给他作画，且他好像还没送礼物，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与贵公子搭话的好时机，遂怎么想就怎么干了。

殷老太太皱眉，殷吉要出言制止已来不及了，因为听到婕苒回话道：“九公子忘了今天是四妹妹的生辰家宴，没有让‘小寿星’累着的道理，”婕苒说到这微顿，极力让自己显得端庄妩媚又不失俏皮可爱，“还有公子前日向祖母‘讨恩典’说要来府上给四妹妹庆贺生辰，怎的公子今日来了却连个礼物都没有，我们兄弟姐妹可是都送了哦。”说完俏皮的眨眨眼。

婕茹听得额头冒汗，恨不能捂住婕苒的嘴：三小姐，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哪有主人向宾客索要礼物的道理！真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

殷吉这次没忍住，瞪圆双目，低声呵斥道：“放肆！三姑娘怎么说话的！坐回去！”

婕苒原本幻想的是九公子与自己四目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岂料却听到殷吉的训斥，当即花容失色，忙不迭道：“爹爹莫生气，女儿只是想今天是四妹妹的生辰宴，不妨把气氛弄的开心热闹些，这才说话随意了点——”

殷老太太忍了又忍，极力克制着音量：“谁允许三姑娘这么做了？再者说话随意也不能放肆和失礼！还不快向九公子赔礼！”

萧宇眼见殷老太太动怒了，忙起身圆场道：“老太太消消气，许是三小姐见我与府上几个兄弟姐妹年龄相仿，这才放开怀说笑几句，不妨事的，”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不知所措的婕苒，“谢谢三小姐提醒，其实我在前几日造访贵府时，就已经将送与四小姐的生辰贺礼放在了老太太处，只是我告诉老太太暂不告诉四小姐，等今天生辰家宴过了再给她。”

婕苒眼泪汪汪，未语泪先落，抬手轻轻拭泪道：“原来如此，那是小女子冒昧了，谢公子体恤，大人大量。”

抬眼间与萧宇四目相对，见贵公子眉目俊秀，鼻梁高挺，唇若涂脂，笑容迷人，顿时一颗心扑腾个不停，然而不等她组织语言，他已把视线转向婕茹：

“四小姐能否卖个面子给我，应了我的‘不情之请’。”

婕茹无语，闹了半天，还是不能逃过么？她只好向老太太投去求助的目光。

殷老太太淡笑道：“既是在自己家，茹儿可小露一手，或弹琴或作画，二选一。”

婕茹毫不犹豫选了弹琴，因为作画要时不时抬眼盯着人看，对方还是个男子，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

殷婕茹养在老太太房里学过几年古琴，所以弹琴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殷老太太似是很满意婕茹这个回答，吩咐下去取了古琴来，接着婕茹往琴前坐下，微微颔首，不见其面只见其眉眼，细白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宛如欢快的鸟儿飞快又熟练的拨弄跳跃着，婉转悠扬的琴声袅袅不绝，沁人心扉……

一曲终了，婕茹方才起身行礼，至始至终没抬眉看人，萧宇亦是配合的只听琴，不拿眼睛盯着看，直至曲终方才大赞婕茹琴技高超，美妙绝伦，刚建议婕茹可否再献一曲，就见婕苒急巴巴的走到古琴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笑道：

“四妹妹已露一手了，且让她休息片刻，接下来就由我来为大家献上一曲助助兴。”

自己从前天得知贵公子要来府上给四妹妹贺生辰就开始动这念头了，“琴棋书画”不仅是姨娘教给她的看家本领，也是昨天她苦苦哀求老爷才得来的露脸的机会，四妹妹已经先占尽了“风头”，这下该轮到她这个姐姐了。

殷老太太转眼看向殷吉，面露不悦，殷吉心虚的转了转眼珠道：“老太太，昨天太太与我商议怎么给四儿过生辰，怎样才热闹又有趣，儿子便出主意可以让府里的孩子们向四儿露一手自己的本事，若是做好了，我们就给点小赏赐，让孩子们都高兴高兴，如此生辰家宴才不沉闷，不至于匆匆吃个饭就散场，太太同意了，可却忘了要与老太太知会一声，还请母亲原谅儿子疏忽……”

杨氏差点吐血，她会答应殷吉的建议，也是为了自家的孩子，又不是为了黄姨娘那贱人的女儿，瞧三姑娘今天那一身行头，再看她不顾一切要抛头露脸的德性，简直跟个倚门卖笑的舞女一般丢尽殷府的脸。

自己这嫡母没赶三姑娘走算很忍耐了，老爷居然还由着她继续在这儿丢人现眼，这会儿又跟老太太说自己同意，这不拉她下水吗？搞不好殷吉会这么建议，都是黄姨娘母女的主意！平日里就没好事找过她，到头来却总有一堆破事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