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上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婕茹轻笑道，“孙女岂会因这点小事便怨念祖母，万万不敢的。”

“那是茹儿长大了，”殷老太太望着婕茹，似有所感慨，“去年我带你去婕茗的及笄礼上，也是身体有恙方才提前离席，只留了大丫鬟陪你，你回家老不高兴了。”

婕茹愣了一下，想起来赧然道：“那时孙女年少不懂事，让祖母费心了。”

“没关系，”殷老太太和蔼的笑笑，“你如今日渐长成，晓事了，祖母为你高兴。”

这么多年了，自己跟这个孙女“相依为命”已然习惯，要是哪天孙女对自己疏离了不亲了，自己反而会有些失落，只要不是不懂事的缠人就好。

婕茹点头应声，又道：“那祖母昨日提前离席是为何故？我本想回府以后与您说喜宴上的事，不成想回到府里已经很晚了，便没来打搅祖母。”

“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只需到场给亲戚们捧个场，心意到了便是，”殷老太太慢悠悠的说着，“难不成还像你们年轻人，吃吃喝喝再闹腾到结束么。”

老太太一番话，引得郑嬷嬷和丫鬟们莞尔。

婕茹也扬起唇角：“祖母说笑了，年轻人也有不贪吃不贪玩的，比如孙女我就不是奔着吃喜宴去的，是为了见婕茗堂姐。”

殷老太太笑着点头，忽的问道：“茹儿昨儿去了一趟，现在有什么想法没？记得你以前单跟我说喜宴上新娘好看，东西好吃，其他便说不出个一二了。”

福寿堂再次响起下人们的嬉笑声，婕茹也跟着笑了笑，道：“祖母，我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对别人的喜事能有什么想法，无非就是人多热闹好玩儿呗，还有就是，大家都好忙却很值得的样子。”

婕茹是以12岁的心理年龄来回答这个问题的，否则以成年人的角度来调侃准会把眼前这老太太给吓着，还有被“教育”的可能，于是还是悠着点好。

果然，殷老太太一听婕茹的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孙女懂规矩，明事理，自是极好的，昨天还担心婕茹赴了喜宴以后会对自个儿的亲事“想入非非”呢，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自己的这个孙女，果真是大有长进。

“当然值得，”殷老太太和蔼的望着婕茹道，“亲事是人生当中的大事，一辈子就一回，自然得忙活一阵子热闹个几天，等茹儿再长个几岁便知道了。”

婕茹心想，这殷老太太还真是“小心谨慎”、“用心良苦”啊，就为了不让自己“春心荡漾”，产生不该有的念想，这说话的艺术还真是炉火纯青，换做现代只一句“等哪天你结婚当了妈就懂了”。

“是，祖母，茹儿记下了。”婕茹恭敬的笑道。

丫鬟把糕点果盘拿上来放桌上，殷老太太一面招呼婕茹吃，一面盯着她脸看。

婕茹用小手子捏了块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放入嘴里，正吃的甜到心里，瞥见老太太探究的眼神，怔了怔，笑问：“祖母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吃相太难看啦……”

殷老太太微微一笑：“不是，祖母只是好奇，茹儿的长进怎会如此之快，记得数月前在幽州城你还不是这样，只是经历了一次出走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所以祖母真的好奇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婕茹心下跳了两三跳，随后装出一副莫名懵懂的样子道：“祖母，那天除了遇见一个好心人送我和郑嬷嬷回府，往后便一直在府里，没再遇上什么事，或许真是长了岁数便会自省自律了，祖母不用担心，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没事就好，”殷老太太点头含笑道，“总之一句话，茹儿若是有什么事不懂或是想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记得来与祖母说说，切不可一个人闷在心里胡思乱想或听信旁人之言从而做傻事，知道吗？”

“请祖母放心，孙女都明白，也记下了。”婕茹莞尔。

殷老太太含笑点头，看婕茹的目光也越发疼爱起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须臾，祖孙俩要道别，正房那边的张嬷嬷来到福寿堂，说老爷有事找四小姐，问四小姐能不能去正房一趟。

婕茹心下思忖，什么事会让殷吉叫嬷嬷找到福寿堂来？为了七弟弟读书的事？

婕茹如是想着便与老太太道别，带上夏雨随孙嬷嬷去了正房。

到了正房，丫鬟荔枝说老爷在书房等四小姐，孙嬷嬷又一路领着婕茹去了书房，然而到了以后，婕茹才发现婕苒竟然也在。

“爹爹，你找我？”婕茹仿佛没瞧见婕苒的存在般，跨进门便问。

殷吉先让嬷嬷和丫鬟退出门去，转而才对婕茹说：“四儿，你过来，为父有件事要私下问问你。”

婕茹在案前站定，恬淡道：“爹爹请讲。”

“四儿，昨天在宣平侯府吃喜宴，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果然如此！婕茹转头朝婕苒看去，婕苒慌忙低下头。

“你别看婕苒，”殷吉看出婕茹脸上的情绪，忙圆场道，“你三姐姐也是为你好。”

婕茹腹诽，呵，都没弄清事情原委，就说为她好了，搞得好像自己那天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婕苒眼看从自己嘴里问不出什么，就搬出父亲来压阵，这是要逼她了？

“爹爹此话何意，女儿听不懂，”婕茹看着殷吉淡声道，“三姐姐何事为我好了。”

“四妹妹，我承认是我对爹爹说了昨天的事，”婕苒这时才抬头看向婕茹，笑道，“但我是真的担心你。”

“担心我？”婕茹心知肚明却没予以拆穿，只静静的看着婕苒。

婕苒又看向殷吉，婕茹真是对这父女俩无语了，一件简单的事，犯得着这么吞吞吐吐，直接问不就完了吗。

“茹儿，你三姐姐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与什么男子有往来，”殷吉终究还是架不住三女儿目光的催促和挑唆，问出来，“要是让人瞧见了，只怕对你声誉有影响，别忘了，你可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对方还是个皇子……”

“爹爹，女儿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自爱？”殷婕茹目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