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现代小说 > 被xx后他绝处逢生
本书标签: 现代 

第七章 他从光中来

被xx后他绝处逢生

十一月,一阵寒潮袭来,气温一夜之间,降了好几个度。

盛放从睡梦中醒来,他刚掀开被子,冷空气迎面而来,疯狂汲取温暖。

他被冻得直打喷嚏,积攒一夜的热气,被冲的无影无踪,盛放赶紧把毛衣穿上。

外面白茫茫一片,盛放以为下雪了。

南方很难见到大雪,于是带着期待拉开窗帘,想看个真切。

然而冲进眼前的是成堆成堆的大雾,水汽在窗户玻璃上凝结成水滴,随着重力向下拉,像哭花了的脸。

盛放叹了口气,拿起早餐面包就出门上课。

今天的教室一改往日的吵闹,人们走路翻书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点动静。

就连后排平时最调皮的那几个男生,此时也正襟危坐地看书。

盛放心里升起某种预感,他习惯性地朝那个位置看过去。

果然,消失了几个月的曾嘉直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阎王坐阵,众鬼岂敢放肆,班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窒息。

盛放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说不上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他的后背岑出层薄汗。

曾嘉直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深刻得要用一生来治愈。

他想起那个雨夜,昏暗的巷子,画面的最后是曾嘉直被抬着落荒而逃。

又想起曾嘉直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上个让曾嘉直吃亏的人,最后的下场很惨。

他把头埋低了些,极力控制自己双腿迈出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怎么走到位置的,盛放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坐下去的那一刻,椅子怎么坍塌。

“咚”地一声巨响,他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他的脸迅速涨红,脑袋一瞬间炸开,不远处传来几声“哈哈”,然而等他抬头去寻时,已没人出声。

众人各忙各的,那是那副小心翼翼,生怕出声的场面。

没有人在看他,也没有人伸出援手,仿佛他从来都没有摔倒过。

可盛放知道,等他低下头,成千上万双眼睛又会重新睁开,盯死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看他笑话,最后他会成为他们的话题,谈资的对象。

盛放忍着后背的疼站起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椅子散架,好几个螺丝钉从洞口滑出,有人故意将他的钉子拧松。

而那个作案工具——螺丝刀,此时正明目张胆的躺在曾嘉直的课桌上。

他在它旁边睡着了。

螺丝刀泛着金属光泽,打在盛放脸上,像给人当头一棒,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盛放没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一颗一颗捡散落在地上的螺丝钉。

他先是观察螺丝钉掉落的位置,然后走到跟前,蹲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捡,动作缓慢又迟钝。

一颗,两颗……

最后他将捡到的螺丝钉放在手心,一颗一颗扒开数,数来数去,发现怎么数都少了一颗。

他也有点急了,白色的脸颊急得粉扑扑,眼睛里缀着泪水,可爱又惹人生怜。

原本看热闹的几个人低下头,没忍心再看下去。

盛放握紧手,左看右看。

最后发现,那颗螺丝钉正躺在一张椅子的下面。

而那张椅子的主人,正是还在呼呼大睡的曾嘉直。

他睡得正香,脸上的横肉睡着呼吸一起一落,那道狰狞的疤让人望而生寒。

盛放想过放弃的,大不了那枚螺丝钉不要了。

去后勤要一枚,去工具库搬个新椅子,最少可以等到放学后对方离开再捡。

总之,他想过很多种,可以避免灾难降临的方法。

然而这一次,他跟昏了头一样,偏偏要迎难而上,走上去捡。

或许是几个月不见,他忘却了那群人给他带来的恐慌。

他想着反正人已经睡着了,捡个东西而已,一下子的事,于是勇敢的踏出一步又一步,来到曾嘉直的面前。

他在心里默念:盛放,加油,你可以的。

然后伏身蹲下,手一点点伸出,去够那枚闪着光芒的钉子。

终于,他顺利拿到了东西,盛放在心里松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手时,一只耐克狠狠踩住他手背。

那枚螺丝钉刚好搁在手心,血立即流出来,渗透在地板上。

盛放疼的头晕目眩,他紧紧咬住后槽牙,让自己不要疼呼出声,他不想更狼狈了。

看着盛放因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曾嘉直仍然没卸力。

他甚至用脚尖左右画圈,小幅度碾了几下。

“有段时间没收拾你小子了吧,怎么?今天主动上门找事?”

他的声音粗嘎,刺耳,颇有黑社会大哥腔调。

整个教室除了盛放一抖一抖的吸气声,安安静静的,众人埋头屏住呼吸,生怕大难下一秒临头。

“刚才不挺嚣张,现在装什么孙子呢。”

曾嘉直不耐烦了,将盛放的脸拍的啪啪作响:“你他妈说话啊。”

窗外大雾未散,太阳躲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泣。

盛放跪趴在曾嘉直面前,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被踩在耐克鞋下。

他疼得眼圈泛红,还是没说话,连一句求饶都没说,场面继续僵着。

最后救他的,不是任何人的援手,而是上课铃声。

这节课班主任吴世德坐阵。

曾嘉直从不主动招惹老师,他抬脚放开盛放的手。

曾嘉直逼近他,皮笑肉不笑道:“这事儿没完。”

然后倒下,继续睡觉。

全程肆无忌惮地仿佛在伸张正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世界总是这样,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盛放刚走回位置,吴世德那刺耳的嗓音就划破教室:“盛放!你干嘛呢?”

后者被吼得一个激灵。

吴世德停顿会儿,似乎在观察情况,他继续说:“好啊,来学校东西没学到,倒学会了破坏公共物品。”

此话一出,众人一脸兴奋,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知道,即使罪魁祸首螺丝刀正明目张胆的躺在曾嘉直课桌上,自己也不能解释。

一旦反抗辩解,等待他的,又会是一场新的暴风雨。

吴世德还在继续,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个没完:“不想坐是吧,行,以后我的课你就站着听。”

之后吴世德说过什么,盛放已经听不清了。

右手手心还在流血,他把它藏进口袋,生怕人们看见,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就被众人看的一览无余。

第二节课大课间,曾嘉直那帮人突然被吴世德喊去,去的方向是学工处。

走到门口时,曾嘉直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盛放一眼。

那眼神太够阴戾,仿佛在说:“等我回来弄死你。”

大雾尽散,太阳挣脱枷锁,直破云霄,将朝都照的暖烘烘的,降温好像只降了一会儿。

盛放没被吓到,他淡定的去拿曾嘉直课桌上的螺丝刀,将螺丝钉一枚一枚扭进椅子。

倒不是因为不害怕,他只是麻木了。

这样的事,从大一入学到现在,就在他身上上演了无数次。

刚开始还会反抗,会哭泣,会呐喊,到后来是害怕,是恐慌,最后慢慢麻木。

有时候他甚至认为被欺负,挨打,被霸凌,是大学必修课。

椅子修好了,他从背包里拿出创口贴,撕开包装,贴在手心。

说来好笑,他一个美术生,不打架,不混社会,成天规规矩矩上课,却要随身携带酒精,包扎带,创口贴处理伤口。

曾嘉直是在晚自习时回来的。

那时候,盛放刚和陈经年完成今天的作品任务。

盛放一看时间,赶紧提起画板就出门:“我要迟到了,你待会儿出门时记得锁门。”

待陈经年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本来到嘴的话,被强迫收回。

盛放一路急急忙忙,终于赶在最后一分钟,到达教室。

他习惯性地看了那个位置一眼。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曾嘉直人正坐在上面,还一脸凶相地看着他。

盛放的心猛然一跌,目光在空中交汇之际,他立马收回视线,低下头,走到位置上。

这次他长了个心眼,先用手试一试椅子的稳定性,然后再坐下。

这一整套动作做完,曾嘉直不屑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他多幼稚。

盛放捏了一下手心,决定忽视这些有的没的,拿出画板,开始画画。

然而就在他准备打形时,画板被人重重打开,铅笔在画纸上重重滑出一条直线,盛放被吓一大跳。

曾嘉直抓住盛放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拉起。

曾嘉直一脸不耐,那道疤在白炽灯照耀下,显的阴森恐怖。

盛放浑身发抖了起来,这人敢在晚自习发疯,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夜幕降临,空气变的潮湿黏腻,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曾嘉直将人扔给两个跟班,双手插兜,一脚踏出教室。

瘦猴儿和厚嘴唇压着盛放,紧跟其后。

全程流畅,自然的仿佛吃饭喝水那么天经地义。

没有人敢吭声,也没有人敢反抗。

盛放被压着一路走向厕所,那是他们经常施暴的场所。

很奇怪,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仍然无波无澜。

他只是想着,曾嘉直待会儿打得快一点,他还有作业没画完。

星星藏匿,冷月高悬,不知名的鸟儿唱着歌,入秋的夜晚有点冷。

盛放肩膀被控制着不能动,他的思绪神游在外。

直到一束光将他们包围,强烈的让人挣不开眼。

   他们几个仿佛被这束光定住,抬头想看清来人。

   只见一个男人从保时捷黑武士上下来,他眉眼硬气,下颚线锋利,是那种看起来很拽,一眼忘不掉的长相。

   他从光中来。

正是陈经年。

上一章 第六章 “你愿意说吗” 被xx后他绝处逢生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八章 老子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