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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愿意说吗”

被xx后他绝处逢生

朝都是座南方小镇,青砖绿瓦,远山如黛,一眼望过去,委婉又含蓄。

云朵总是偏爱这里,时不时与古镇约会,来一场烟雨江南般的浪漫。

盛放手肘撑在窗台,他棒着脸,正在心里慢慢描摹窗外的一笔一画。

来这儿一年,他差不多将朝都的天气摸准,这里的雨来的快,下的急,如果没带伞,必会被淋个通透。

但是一场大雨一场晴,暴风雨过后,艳阳万里,用它那双手轻轻抚平大地的伤口,整个朝都被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

昨夜陈经年说完那句话就晕了过去。

盛放手机被淋关机,他顾不上那摊沐浴在水中的绘画工具,背起陈经年就往医院走。

然而到了巷口,陈经年又奇迹般转醒。

他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在盛放眼前挥了挥,抛下一句“别去医院”,又闭上眼睛。

盛放刘海被打湿,全贴在前额,他仰头朝陈经年挥舞的方向看去,是一辆黑色迪奥。

得亏盛放这学期刚考完驾照,会开车。

他三下五除二将人搬进后座,之后又觉得不妥,又费力将人弄到副驾驶,途中小心翼翼深怕磕着碰着陈经年。

然后开引擎,踩油门,扬长而去。

他们去的方向是翔尚美院旁边的家属区,盛放的小出租屋在那儿。

陈经年又梦见了那条巷子,铁棍和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身上,真切的疼。

四周都是荒芜,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他,他们怎么挣扎,怎么反抗,怎么拼尽全力都没有用。

他被压的喘不过气儿,只能无助的低吼,发泄,没完没了。

然而下一刻,天光大亮,黎明将巷子里的魑魅魍魉照的灰飞烟灭,再也没有东西像藤蔓一样缠绕他全身。

他有些错愕,于是抬头,睁大眼睛想看看是谁给他带来了光。

再然后他就醒了,发现天真的亮了,与光一起来的,还有正趴在窗户边看风景的盛放。

后者穿了身简单的牛仔裤白T。

发丝软塌塌搭在脑袋上,露出白皙的一截脖颈,让人想到同样乖顺的小白兔。

他的偷看似乎被盛放发现了,对方转过头,一脸惊喜:“你醒了!”

“嗯。”他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盛放起身,从小电锅里盛出碗白粥,端给陈经年:“加了糖,你趁热喝点。”

他仰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有光的缘故,陈经年觉得他眼里装满星星。

陈经年睡在盛放那张双人床的上铺,他起身费力用手接过:“谢谢。”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昨天穿的那身名牌变成了宽松又廉价的地摊睡衣套装。

盛放显然发现陈经年的注意点,他眨眨眼。

连忙说:“昨天你身上全是水,我就帮你洗了个热水澡随便换了身衣服。”

“嗯。”

陈经年点头,没说什么,一口一口喝着粥。

没成想对方突然发问:“你的左腿是不是有点问题。”

陈经年拿碗的手僵住,对于那段过往,他以为他早就释怀了,然而在别人提起时,心中总会有个地方,微微发疼。

对方似乎意识到他不愿意多说,换了个话题:“昨天……谢谢你啊。”

“没事儿。”

陈经年又继续之前喝粥的动作,喉结一上一下,很是性感。

良久,他听到盛放说:“你不问问为什么被欺负的是我吗?”

万一我是做了坏事而被惩罚的呢。

最后一句,盛放到底没说出口。

陈经年早就饿了,大口大口将粥喝完,因为床上没地方放,左腿还隐隐作痛,只好将碗递给盛放,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想告诉我吗。”

陈经年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也没有八卦说闲话的兴趣,这世上每天都在上演成千上万篇故事。

好的坏的,对的错的。

如果他都要一一去了解,一一去知道为什么,那他的余生就只能花在了解别人杂七杂八的过往里了。

他从不会去探究别人的过去,也从不怀念自己的过往。

因为昏暗的过去逼迫他不得不向前看,所以他决定永远活在当下。

对于过往缘由,如果别人不愿意说,他不会非要知道,这是出于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

盛放眼角下垂,盯在地上,他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然而这一刻,陈经年突然想知道在这个少年身上发生的故事。

素描,画室,黄昏,挨打,出租屋,这些元素会组合排列成一个怎样的盛放。

“我会等到你愿意跟我说。”

陈经年在盛放这儿躺了一整天,偶尔看看盛放放在床头的专业书和正在画画的盛放。

到了傍晚,窗户抓了几缕金光进屋。

盛放在赶明天要交的作业,骨节分明的手不停的在画纸上摆动,发出“唰唰唰”清脆声音。

陈经年慢慢从床上爬下,拿起车钥匙:“小白兔,我走了。”

盛放的手一抖,原来要画的直线变成曲线,他赶紧找橡皮擦掉。

“好点儿了没,要不再躺会儿。”

“马马虎虎,再躺就发芽了。”

陈经年扶上门把手,好像想到什么,转身:“对了,我什么时候上工。”

受伤了还不忘工作,这人还真是敬业。

盛放心里不忍,也没为那些香艳的画面脸红,正想着说过几天。

结果还没开口,对方倒是抢先一步:“要不明天?”

陈经年有一副好嗓音,如果去配音肯定能接到男主的好戏,低沉有磁性,有点像现在大部分女生喜欢的低音炮,加上普通话标准,一个一个音节从他的口中蹦出,悦耳好听,盛放总忍不住听他的话。

就比如此刻,盛放没敢抬头,盯着画板:“嗯”了一声。

对方得到肯定答复后,点点头,语气淡漠:“明天见。”

直到门从外面关上的声音传来,盛放才将素描笔放下,他盯着完成一半的石膏像,叹气:“又要重画了。”

窗外几只麻雀立于电线,叽叽喳喳耀武扬威。

盛放站起,椅子因为后撤发出“吱”的一声响。

他迅速走到窗户边,往下看。

陈经年那辆黑色迪奥在黄昏下熠熠生辉。

然而看了好一会儿,陈经年还没出现在视野里。

他的出租屋在五楼,没有电梯,要一层一层的走楼梯下去,昨天他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陈经年背上来。

难道陈经年下楼的时候摔跤了?

他的腿还带着伤,刚出门还一瘸一拐的。

陡峭楼梯上,男人一层一层滚下去,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是一滩血。

一想的这儿,盛放几乎是立马准备出门找人。

然而下一刻,陈经年的背影出现在楼下,他正朝自己的车走去,拿钥匙按了开锁。

夕阳光辉包裹着他,如梦如幻。

他似乎想起什么,愣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抬头,朝盛放的出租房回个微笑。

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总有一股成熟的魅力,这样的一个笑容,曾经让他的粉丝疯狂过无数次。

但是盛放看不到了。

因为他在陈经年回头的一瞬间,立马蹲下,躲在窗户下,光照不到的地方,做贼心虚般深呼吸。

他的心脏跳的飞快。

良久,盛放才敢重新起身去看,那时候的陈经年,连带着他那辆迪奥,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几天,陈经年准时到达“上班地点”,然后熟门熟路的脱衣服,摆姿势。

刚开始俩人都会有一点紧张不自在,总感觉身体里某种邪火在烧山。

随着次数多了起来,俩人也渐渐适应这种相处模式,动作慢慢自然起来,甚至到了后面,还能游刃有余地聊天。

钟表一分一秒地驱逐时间,日子被一天一页的日历撕去。

人们疲于尘世,奔波劳累,光阴如一江春水奔流向海,从不回头。

而那些还在原地踏步,无所作为的人,会随着似水流年,被时代抛弃。

之后一段时间曾嘉直好像消失了,连着他那群小弟,没来上课,就连平时最热衷的篮球课也没来。

开始几天,人们猜测是去那个酒吧嗨。

像他们那群人,似乎注定与酒吧KTV绑在一起,为非作歹醉生梦死。

可是又过了一个星期,曾嘉直那群人还是没有出现,学校那边又不肯透露任何风声。

于是众说纷纭,八卦满天飞,一篇篇离奇故事在人们的唾沫中产生,没有人在意真假,只图茶余饭后消遣的快乐。

而这众多版本中,被流传的最广,也最让人啧啧称奇的。

是曾嘉直得罪了大人物,人家大手一挥连人带小弟全扣住了。

位高者落马,权重者被掀,众人喜欢看得,不就是这类事故吗?

然而任谣言如何疯传,曾嘉直就像从人间蒸发,从人们世界里彻底消失,只有课桌里几本专业书,上面凌乱的“曾嘉直”三个字证明这个人之前来过。

对于这个人的消失,盛放松了一口气。

之前曾嘉直看他不爽,他那群小弟,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为了讨好他巴结他,都来踩盛放一脚,上次的红墨水估计就是他们的杰作。

他依旧被孤立,被人群排斥在外,可好在没有人来找过他茬。

他每天学校,食堂,出租屋,三点一线的过着。

书桌里再也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再也不会害怕走在路上突然被踹一脚。

那些令他痛苦的梦魇,似乎被黎明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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