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见到了杜如晦。看到他们，杜如晦显得有些惊讶。"杜伯伯，"李承乾开口道，"我有个请求。"

杜如晦似乎对李承乾的直接感到满意，他微笑着说："高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我想要一份边境的通行证明。"李承乾回答道。这时，薛仁贵才恍然大悟，原来李承乾是为此而来。确实，对于即将离开大唐的玄奘来说，一份通行证明是必不可少的。

“你究竟为何需要此物？”杜如晦疑惑地问道。 李承乾略显尴尬，轻声解释道：“有位友人即将远赴异国他乡，希望我能为他准备一份通行证明。” 杜如晦对这回答并不满意，他明白，只有当有朋友即将离去时，李承乾才会如此迫切地寻求帮助。他需要的是更详细的信息。 “请告诉我，你的那位朋友姓甚名谁？从事何种职业？又将去往何方？”

李承乾只得道：“他叫玄奘，是个僧人，要去天竺。”

杜如晦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李承乾。"你知道的，去年陛下才刚刚阻止了玄奘的西行计划，你现在帮助他，用难听点的话说，这几乎等同于造反，你知道吗？" 杜如晦严肃地说道。

"杜伯伯，您言重了。" 李承乾回答道，"玄奘只是想深入学习佛法而已，父皇之所以禁止他去，只是因为外面不太太平，并非出于其他原因。"

杜如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既然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太平，那你这样做，岂不是等于让他去送死？"

"但我们大唐，从来不缺少那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他想去的决心如此坚定，我便愿意成全他，让他去。" 李承乾坚定地回应道。

“不行。”杜如晦坚决地摇头，拒绝得斩钉截铁。

李承乾见状，立刻使出无赖手段：“你不给我开证明，我就让薛仁贵离开你这里，兵法什么的，不学了！”

杜如晦未曾料到李承乾竟会如此行事，这招正打在他的软肋上，让他无法招架。无奈之下，他将目光投向薛仁贵。薛仁贵感受到杜如晦的无奈，只好妥协道：“我听殿下的。”

“来人，拿一份边境的通行证明来！”杜如晦吩咐道。他在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大印，然后将证明递给了李承乾。“拿去！”

李承乾满脸笑容地接过证明，开怀大笑道：“哈哈，薛仁贵，努力学吧，将来定能成为一位英勇的大将军，我对你的未来充满期待！”　　在短暂的沉默后，李承乾转身离去，只留下两人在风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薛仁贵，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他，随时可以来我的兵部，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好去处。”杜如晦诚恳地说道。

“殿下其实人很好……”薛仁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

接下来的发展便变得简单明了。杜如晦将学习的重任交给了薛仁贵，而他则转身前往皇宫，向李世民详细汇报了李承乾的所作所为。得知此事的李世民不禁喜出望外，他终于找到了李承乾犯错的证据。这件事情若被放大，足以构成谋反大罪，虽然不至于定这个罪名，但是这让他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来严厉惩戒李承乾。“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李世民淡然回应道。杜如晦恭敬地告退，他明白在这件事上并无过错。毕竟，是李承乾先对他进行威胁，而他的举动也是为了避免李承乾铸成大错。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希望借此机会将自己与事件撇清关系。

他稍作沉思便有了决断，决定暂时置之不理，待李承乾将玄奘送至边境时，再一举将其擒获。给予人们希望，却在最后一刻亲手摧毁它，这种痛苦最为深刻。当然，他并非针对玄奘。他之所以阻止玄奘前往，是为了严格执行命令，既然已经封锁边境，理应禁止任何人通过。若玄奘私自前往，他并不介意。如果玄奘成功，那便是为他立下汗马功劳；若失败，与他何干？问题在于玄奘寻求李承乾的帮助。李承乾继承了诸子百家的智慧，行事颇有章法，使得这位父亲都难以教导儿子。他甚至认为，许多李承乾能做到的事情，他自己却无法做到。

李承乾回到宫中后，玄奘见到了他手中的通行凭证，不禁连声赞叹：“善哉善哉。”

“我只用了几句话就让兵部尚书折服了。”李承乾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还为你准备了几套换洗衣物，以便你在旅途中使用。”　　“其他物品也会在三日内陆续送达，一切准备就绪后，你就可以启程了。”

“多谢殿下的关照。”玄奘感激地说。

“不必客气。”李承乾摆了摆手，“能够参与你的旅程，才是我真正值得高兴的事。”　　他一时兴奋，忘记了之前还曾抱怨过玄奘为何找他帮忙，让他费尽心思。

兴奋的两人浑然不觉，李二已暗中派遣信使传达密令，命令边境的士兵们密切留意一位持有通行证的僧人，一旦遇见，务必将其捉拿归案。这个局面似乎无解，除非……当李承乾所购之物送至时，玄奘不禁感到困惑，这些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从外面送来的李承乾订制的僧衣还算正常，只是普通的僧袍而已，然而那件袈裟却显得格外另类，上面的挂坠物什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挂饰，有玉石、木质、象牙等材质，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经过精心打磨，光泽亮丽。正如李承乾所言，金钱不是问题，店家制作这件袈裟时，也实现了他多年以来的梦想——将各种珍贵饰品点缀于衣物之上。

李承乾对这件袈裟颇为满意，他见识过众多模特穿着类似款式的服装，然而玄奘却是首次目睹如此独特的服饰。玄奘轻声请求道：“殿下，能否赐予我一件较为传统的袈裟？或者，我便不携带袈裟。”

李承乾坚决地回应：“不可以！这件袈裟代表着我们大唐的时尚趋势，色彩斑斓，多么引人注目。相信天竺的僧侣们见到后定会惊叹不已。”

玄奘并不关心所谓的时尚潮流，他明白这件袈裟过于显眼，难以常穿。在李承乾的坚持下，玄奘无奈地披上了这件袈裟。他立即感觉到它的重量远超普通袈裟，想必是由于其繁复的装饰所致。李承乾鼓励道：“试着走动几步，若无不适便继续前行。”

玄奘在屋内轻步绕行，他的动作轻盈而富有节奏，仿佛一个风铃随风摇曳，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妙极！”李承乾激动地说道，“有一种说法，能成就大业之人，走路时必有声势。就像你此刻的步伐，充满了力量与节奏。”

玄奘轻轻叹息：“殿下，这不过是声音而已，并非真正的声势。”

“哦，无需拘泥于这些小节。有了声音，再加上一些气势，岂不就有了声势吗？”

通关文牒被精心递到玄奘面前时，封面上的花鸟浮雕工艺精细，手感光滑如丝。李承乾望着玄奘，微笑着问：“你觉得这个笔记本怎么样？”

玄奘露出疑惑之色，他看着封面上那四个大字“通关文牒”，不解地问：“为何殿下称之为笔记本？”他翻开文牒，读到李承乾的序言，最后一句话让他感到震惊。这是挑衅他国国主的意思吗？他轻声问道：“殿下，这最后一句话，能否去掉？”

李承乾挑挑眉：“为何？”玄奘思索片刻，缓缓道：“我们应以和平为怀，不能随意发表挑衅之语。”

李承乾凝视着玄奘，沉思片刻，最终决定坚持自己的立场：“不改。有些事情，若不明确表明，便会有人心生误解。若他们因此而扣留你，又该如何？”

玄奘微微颔首：“殿下所言极是，我只是路过那些国家，见识风土人情，不会主动去见他们的国主。”

李承乾突然一愣，他没料到玄奘居然有着如此淡泊名利的品质，只是默默地在别国之间穿行。李承乾一直沉浸在《西游记》的幻想中，以为玄奘是个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物，原来却只是一个苦行僧。“你既然找到了我，那我就帮你一把。你现在就是我们大唐的使者，去拜访别国的国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他们敢不接待你，那就是不给我们大唐面子，以后也别想和我们建立友好关系了。”李承乾说道。

玄奘已经做好了风餐露宿的准备，但听了李承乾的话，他突然觉得这一路或许能走得更加顺利。“殿下，但我还没有得到陛下的正式许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恐怕不太好吧。”玄奘有些担忧。

“怎么？我父皇就是名正言顺，我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吗？”李承乾有些不满。

“不是的，殿下。”玄奘急忙解释，“那我到时候就借用一下殿下的名号？”玄奘没有直接说出来的是，其他国家可能并不知道李承乾的名声，他们只知道李世民的大名。

“当然要用我父皇的名头，这样才能更有说服力嘛。”李承乾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玄奘郑重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