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李承乾赶忙回应。他心底里，不过是瞧不得哪位百姓活活饿死。在他看来，大伙儿逼到易子而食的地步，既骇人听闻，又叫人心酸。这片土地上，但愿往后别再有这般惨剧上演。

玄奘开口了：“太子殿下，我意欲前往天竺。”

此时的李承乾，手中捧着茶杯，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脚尖处，脑中一时竟有些空茫。“你想去，那就去呗，跟我说这干嘛？”

玄奘直截了当地说：“殿下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陛下不准我去，所以我指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李承乾神色忧虑地说：“父皇他并无过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眼下我们与突厥战火纷飞，我悄悄告诉你，大战一触即发。你这一路西行，凶险万分，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玄奘淡然回应：“战事再紧，我不过是个远赴西行求法的僧人，料想他们不会与我过不去。”

听罢，李承乾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纳闷：为何玄奘偏要在如此动荡不安的时刻踏上西行之路？难道非得挑这个时候不可吗？他深知，按史书记载，玄奘本应顺利完成这趟旅程。然而，万一因自己的介入，导致玄奘此行受阻、功败垂成，李承乾顿感良心难安，深怕搅动历史的蝴蝶效应。

敢对玄奘说“不”吗？他可不敢，万一回绝了，导致玄奘西行无果，一去不返，那他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魁？更有可能的是，历史干脆将玄奘这个名字彻底抹去。在内心的激烈挣扎后，李承乾咬咬牙，终于拍板：“行吧，我答应帮你，你就先在我这儿避避风头，我替你想辙。”

“万分感激，殿下。”玄奘再次恭敬地双手合十道。

“来人，”李承乾下令，“带玄奘下去歇息。”他琢磨起来：张骞当年开凿丝绸之路的事迹耳熟能详，眼下，若让玄奘沿着此路前往天竺，无疑是上策。然而症结在于，当今父皇李世民已截断了丝路。战事将起，哪还有心顾及商贸往来？如此一来，玄奘欲潜往天竺，实属无奈之举。也无怪乎他会找上门来求助于我，毕竟，想穿越唐军防线，没点高层人脉，万万行不通。虽说历史上玄奘也是有记载一点做法的，但是毕竟不是玄奘自己，只是记载，他不能说这个，如今由于他的到来，事情变了一些了，具体情况应该会改变一些的。可话说回来，他挑我做帮手，实在是险招。万一这事被李世民知晓，后果……

李承乾琢磨着，尽管李世民出于对玄奘安危的顾虑，不希望他涉险，可既然玄奘铁了心要去，李世民再怎么拦也拦不住啊。反复权衡之下，他觉得这事得找杜如晦好好合计合计。毕竟兵部现在是杜如晦执掌的，有了他的助力，保准能让玄奘顺利通过那些关卡。至于后面那望不到边的沙漠，还有语言沟通的难题，那就全得看玄奘自己的能耐了。不过，这些应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难不成玄奘连这关都过不去？历史上他可是妥妥地办到了，如今要是反倒不行，那算怎么回事儿？虽然有些事情会因时而异，但有些事儿终究是殊途同归，该成的还得成。

玄奘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至少从李承乾的态度来看，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李承乾并没有因李世民之前的命令而排斥他，这令玄奘颇感意外。虽然他已准备好了一套言辞，旨在打动李承乾的心，但现在看来似乎派不上用场了。李承乾爽快地答应了玄奘的请求，仿佛在偿还某种亏欠，这让玄奘感到困惑不解。不过，只要结果令人满意，其他细节也就无需深究了。

李承乾的心情十分沉重，每当玄奘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便不得不伸出援手。这并非出于对玄奘的亏欠，而是源于对蝴蝶效应的恐惧。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不知如何向他人诉说。而玄奘之所以寻求李承乾的帮助，正是因为看透了他的慈悲心肠。尽管蝗灾与这位年仅十岁的少年并无直接关系，即便蝗灾肆虐，李承乾的生活依然无忧，但他的心中始终牵挂着那些受苦的人们。

然而，李承乾确实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来治理蝗虫，并且取得了显著的效果。这足以证明李承乾对大唐穷苦百姓的关切与关心。尽管玄奘的初衷可能不尽相同，但最终都是为了大唐百姓的福祉，可谓殊途同归。如果他向李承乾透露这一想法，李承乾可能会感到心里不平衡。毕竟，信仰确实有其作用，但在他看来，仅凭信仰是无法让人填饱肚子的，还需要依赖科学技术的力量。

在另一边，李承乾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他踌躇着是否要去寻找杜如晦，他那犹豫不决的个性在这一刻显露无遗。就在前一秒钟，他还觉得寻求杜如晦的建议是个绝佳的选择，然而转瞬间，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随后，李承乾的心情变得愈发烦躁不安。他开始责怪玄奘，为何要来打扰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开始思索如何巧妙地安排玄奘的离去。一个成熟而又略带叛逆的计划逐渐在他心中酝酿，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其效果应当颇为显著。与此同时，还有一件紧急事务亟待处理——宋云辉向官府投诉的事已传至他的耳中，明日便是审理此案的关键时刻。李承乾的心情沉重起来，已有三日未曾与薛仁贵相见，不知那家伙是否已被拘捕。他急忙赶往薛仁贵的住所，想要一探究竟。

夕阳西下，薛仁贵踏着落日的余晖归来，最近他甚至在杜如晦家解决了三餐，这足以证明杜如晦对他有多么喜爱。暮色朦胧中，薛仁贵一时难以辨认坐在门槛上的人影，直到走近些，才发现原来是李承乾。“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呢？”薛仁贵笑着打趣道，“难道您变成了狸猫，正坐在门槛上享受时光？”

此时的李承乾，的确显得有些茫然，也有点呆呆的。看着平安归来的薛仁贵，甚至还能与他开起玩笑，李承乾心中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他曾不得不帮助玄奘，而现在，薛仁贵又如此这般，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你不知道明天就要去公堂了么？”李承乾好奇地问道。

薛仁贵轻轻一笑，缓步走到李承乾身旁，与他并肩坐在门坎上，淡然回应：“哦，那件事啊。杜尚书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明天只需在公堂上稍作停留，走个形式即可。”

李承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杜尚书竟如此器重你？”

薛仁贵微微摇头，沉吟道：“殿下，我想杜大人可能身体状况不佳，或许正因如此，他才急于传授我这些知识，对我寄予厚望。”

李承乾道：“我看杜尚书的年纪并不大啊。”

薛仁贵叹了口气，轻声道：“但他面色憔悴，每天都在服用药物。”

李承乾默然点头，若有所思。

"殿下能治病么？" 薛仁贵好奇地询问。

“或许可以吧。” 李承乾沉思片刻回答道。

“那么殿下能否帮忙诊治呢？”

“嗯，好吧。” 李承乾勉强答应下来，“明天我也打算去看看。”

“请殿下自便。”

李承乾十分期待能亲眼见证杜如晦是如何处理此事的，他希望借此机会学习一些经验，以便将来遇到类似情况时能够有所借鉴。

至于他答应帮杜如晦看病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无非是礼尚往来罢了。杜如晦如此器重薛仁贵，助薛仁贵化解难题，实际上也是在帮助他解决自己的麻烦。因此，他理应这样做。而且，如果实在不行的话，系统里面有那么多医书，他就不信了，这医书孙思邈会不喜欢？大不了用各种医书让孙思邈找过来，让他来治。不过呢，系统神通广大的，应该是有办法的。

“对了，杜尚书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李承乾好奇地问道，“就是关于如何回答宋云辉向你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薛仁贵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困惑：“他并未提及太多，只让我明天过去即可，或许杜大人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吧。”

“这可不行！”李承乾反驳道，“你必须要对答如流，这样才能展现出我们的实力。”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薛仁贵也体验一下难受的机会，不再是他一人独自承受。

“殿下，真的不必如此劳神费力……”

“不，必须这么做。”李承乾坚定地说，“请随我去我的住处。”

无可奈何之下，薛仁贵只好跟随李承乾返回他的府邸，而玄奘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李承乾心中疑惑，为何玄奘又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是否愿意与我辩难一番呢？”玄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