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进来的几个家伙，没一个像李承乾这样，穿着一身简陋的衣服。这种滋味，怕是皇子打出生起就无缘体验。于是乎，他们看着李承乾，心里直叹：这家伙真够惨的。瞧那李承乾，头发乱蓬蓬的，双眼无精打采，嘴里还念叨个不停，这副模样更是惨上加惨。而他口中反复念叨的，无非就是“水泥”两字。原来，他正满脑子琢磨着如何在当前条件下捣鼓出水泥来。三人对李承乾的惨状深感同情，也不忍再打扰他。于是，他们默默退出屋子，齐聚院中，开始低声商议起来。

“哎呀，太子哥哥这状态明显是受了大刺激啊，咱们能做些什么帮他一把吗？” 李佑急切地询问着。其他两人面面相觑，平日里习惯了李承乾在关键时刻为他们解围，如今角色转换，要他们去援助李承乾，两人顿时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尴尬境地，满心想要帮忙，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李佑见他们沉默不语，再次催促：“喂，你们俩倒是说句话啊！”

李泰无奈地回应：“说实话，我现在真没啥好点子。”

李恪跟着附和，边摇头边说：“我同样一筹莫展。”

“嘿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出马，让我琢磨琢磨。”李佑边说边陷入沉思，“不如咱给高明哥整点美食吧，美食一上桌，保准心情立马好转。”显然，李佑这是拿自己举例，甭管啥糟心事，只要美食当前，他都能瞬间乐呵起来。

不过，李佑虽然憨直，另两人却精明得很：“这法子绝对行不通啊！您忘了？父皇亲自下令让太子哥哥就吃那个，咱们要是擅自改菜单，太子哥哥的惩罚不说，连咱们仨都得跟着遭殃。父皇那暴脾气，您又不是不了解。”

李佑琢磨着，“太子哥哥一直念叨水泥水泥的，咱索性给他整点水泥怎么样？”

其他两位虽觉着这想法有点奇特，但给李承乾送水泥似乎并不违规，更不会招来父皇的责罚。李恪点头道：“行，就按你的意思办。”

这三个人手一挥，侍卫们立马忙活开了，挖土和泥，压根儿不是什么复杂手艺。没过多久，他们就捣鼓出一盆泥巴，又端来一盆清水，没错，这就是他们眼中的“水泥”替代品。另一边，正琢磨着正宗水泥的李承乾，思路渐渐清晰。他发现，眼下自己就能调配出真正的水泥，只需取来石灰石、黏土，再加些炼铁剩下的矿渣，这就齐活了。至于具体的配比和制作步骤，他心里有底——只要向系统一问，想要的答案就能瞬间到手。想到这儿，李承乾不禁喜上心头：有了水泥这宝贝，那水渠想修多长、多远，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就在这时，李承乾的三位弟弟大摇大摆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仆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个家伙什儿。李承乾抬眼一瞧，瞬间懵圈，心里嘀咕：“这仨小子整的是哪出？拿盆水、盆泥巴过来，难不成是要在这儿开个捏泥人的小工坊？” 李佑笑嘻嘻地凑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太子哥哥，你念叨的那个水泥，我们给你整来啦！瞧瞧，这下可开心了吧？”

李承乾哑然失笑，心想：“这‘水泥’二字，何时竟被理解成单纯的‘水’与‘泥’了？”随即他恍然大悟，现今人们所说的“水泥”，的确就是这般含义。“各位怕是会错意了，”李承乾解释道，“这水泥并非字面上的水掺泥巴，实乃一建筑用材，呈粉末状。待加水调和，便成了泥浆模样，待其干燥固化，其硬度可与石料媲美。”

三人听罢，全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里暗忖：“居然能造石头？这也太神了吧！”话说回来，李承乾虽无法踏出家门半步，但自家小院总归还是能自由活动的。于是乎，他立刻行动起来，一连串指令脱口而出：先搬来碾子，再准备原料——其实就是将石灰石和黏土细细磨成粉。听起来似乎挺容易，实则操作起来颇具挑战。第一步，得先把大石头敲个粉碎，砸成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石粒。但这还远远不够，砸碎的石粒还得送进碾子研磨。然而，就算经过碾压，石粉的细腻程度仍不达标，只能继续砸、继续磨。目睹这一幕，李承乾的思绪不禁飘向了一首诗，他随口吟诵起来，正是那首《石灰吟》。

翠华山的工程暂时搁浅了，李淳风接到李世民的暂停指令后，心中却十分淡定。为啥？因为他通过天文观测，已察觉到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即将倾盆而下。这场雨一来，工程被长期叫停的忧虑就全然无影无踪了。再说那李承乾被限制出行的事儿，李淳风一听，赶忙就奔过来了。他琢磨着得赶紧把这“马上有雨”的好消息透露给李承乾，好让他安心。赶到一看，李承乾的表现还真出乎他意料。原以为会看到一个闷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太子，结果却发现李承乾正精神头十足地在自家院子里指挥一帮人捣鼓啥玩意儿呢。

李淳风盯着看了一会儿，对把石头研磨成粉末这事摸不着头脑，于是径直走向李承乾，笑言：“殿下，有个好消息与您分享。”

“莫不是父皇打算赦免我？”李承乾心怀期待地问。

“嗯，算是吧。”李淳风回应得颇为含蓄，“据我观察，近日必有场大雨降临。”

“哦？”李承乾故作惊奇状，但心中早已了如指掌——他早借系统之力获取了未来七天的天气详情，包括降雨的确切时间及雨量大小，无一不清晰明了。

*

李承乾眼前这历经千锤百炼的石灰，可是货真价实的好家伙。只不过嘛，环境可就遭点罪了，瞧那院里头，粉尘飘得跟云雾似的。个把月过去，李承乾家的院子总算不冒烟儿了，改冒灰了。这回大家伙儿倒没觉得稀奇，毕竟早有前车之鉴摆着。想当初，他这儿刚冒烟那会儿，没过多久火炕就平地而起，先是在皇宫里头火了，接着贵族们纷纷效仿，再后来连咱长安的老百姓也用上了。估摸着今年冬天啊，大伙儿都能舒舒服服躺在暖和的火炕上过冬了。现如今，大伙儿心里最挂念的，还不就是吃饱穿暖这两码事儿嘛。

魏征破天荒地认识到自己判断失误了，当初仅因那点烟火小事，就断言李承乾沉迷玩乐、荒废正事？虽说确实不知结果时看着确实是玩物丧志，不过后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玩物丧志，分明是一项惠及万民的大好事嘛！火炕得以广泛推广，李承乾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随之水涨船高。不过，他好像把这茬给忘了，好久没去关注那数字的变化。如今，人们早就不在乎东宫小院飘出的点点烟灰，那正是李承乾住的小院，无人再介意了。

面对那股直冲鼻腔、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鼻气味，别人或许能视若无睹，但李承乾却万万不能。这玩意儿呛得厉害，他立刻让在场所有人都赶紧用湿巾捂住口鼻，以防对肺部造成伤害。随着气味愈发浓烈，李承乾一行人实在招架不住了。他果断把应对方法交代给下人，随后带领其他人迅速撤进了屋内。一踏进屋子，众人纷纷卸下脸上紧贴的湿巾，急切地呼吸着相对清新的空气。这时，李淳风才缓过神来，追问起李承乾外面究竟在捣鼓什么。李承乾解释道：“外面忙活的那些，是用来制作水泥的原料。水泥呢，是一种关键的建筑材料，最大的特点就是能防水。我打算借助它，修建一条相当长的水渠，作为全国水渠建设的样板工程。”

李淳风一听，心里猛地一震：水渠，按过去的老规矩，那得叫‘开凿’，绝非‘造’字能概括的啊！开凿水渠，说白了，就是在硬邦邦的石头上动土。没错，有些地方，山就是实打实的石头山。这种地貌对咱修水利可是好处一箩筐，为啥？因为只要凿开来，那就是一条滴水不漏的好水道。再者说，如果真如李承乾所说，他能整出一种不渗水的水泥，那干水利可就省事了！到时候，想在哪挖就在哪挖，只要有水源头，一切好办！“殿下，您看能不能详细透露一下这水泥的制作法门？”李淳风满心好奇地追问起来。

李承乾详细解释了一番，李淳风边听边思索，眉头渐渐拧成疙瘩。“看样子，批量生产水泥这事怕是行不通了……”李淳风颇感惋惜。

李承乾对此深表认同，轻轻点头：“没错，水泥这玩意儿真不好弄，何况我们现在连像样的工业基础都没有，咳，根本就没基础可言！”尽管如此，李承乾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坚定：“不过，困难归困难，我这儿倒还有些应对之策。”

“什么方法？”

“其实呢，”李承乾解释道，“修这水渠，水泥嘛，我们用量不多，仅仅当作粘合剂使。至于主体材料，那些特制瓦片，明白不？直接取自砖瓦窑烧制的，妥妥地就能用来铺筑渠身。”

办法总比困难多，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