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遗憾

白玉的房屋内，宁远舟和于十三相对而坐，宁远舟黑着脸，他扭头不看于十三，于十三则笑里藏刀般上下打量宁远舟，故意挖苦道：

于十三“老宁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顶着一对黑眼圈？还有，这才一日不见，脸色都苍白啦？这是虚了吗？”

宁远舟横看一眼于十三，他探手出掌，出奇快准狠，直逼向于十三面门，于十三侧身立掌躲过，二人你攻我防，动作行云流水，于十三双目聚焦如剑，一掌自下而上探开，将宁远舟逼退数步，宁远舟右手捂了捂胸口，诧异不已，吃了元气不足的亏了。

宁远舟“今日便宜你了。”

宁远舟欲要再上，白玉连忙拦在二人之间，她无奈地看向宁远舟和于十三，宁远舟冷哼一声，于十三扭头至一旁，同样也冷哼一声。

白玉“二位我们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打架的。”

宁远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沉声道：

宁远舟“这事我不同意。”

于十三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挑了挑，不满道：

于十三“怎么？老宁你要吃独食啊？如今你的身体状况已然摆明在这里，总不能让小白等你养好之后再疗伤吧？”

宁远舟一时语塞，他刚要出说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是啊，难道要等自己养好了再疗伤吗？何况，后面自己还要去一趟……宁远舟认真地打量于十三，破天荒的说：

宁远舟“那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宁远舟“我们事先约法三章的。

白玉抬眸诧异地看向宁远舟，她还以为过程会非常艰难，谁料宁远舟竟然出奇的同意了，这倒是她没有料到的。于十三拍了拍胸脯，认真道：

于十三“你放心，我于十三是什么人，老宁你也知道的，我虽生性风流，却不是市井流氓，我于十三岂会趁人之危？”

宁远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信。他低着头，心事重重，他沉声道：

宁远舟“过几日我要赶去许城一趟，白玉就劳烦十三你帮忙照顾了。”

白玉机敏地察觉到宁远舟话中有话，似乎是在瞒着她什么。白玉刚要说话，宁远舟便领会了她的意思，宁远舟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宁远舟“你留在涂山关吧，跟着使团，如今越靠近安国边境，朱衣卫便会越多，使团随时都可能有危险，阿盈需要你的帮助，使团也需要你。”

宁远舟“我们五日之后在许城汇合。”

宁远舟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十三，打归打，闹归闹，真正来事的时候，兄弟之间还需要联手。宁远舟郑重道：

宁远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使团的一切事务都由你来负责。”

于十三抱拳行礼道：

于十三“于十三遵命。”

白玉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赶往许城，她提议道：

白玉“我还是不太放心，还是让孙朗或者钱昭跟着你去吧。”

宁远舟“不用，我只是去许城采购一些药材，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宁远舟始终也没有说出是什么药材，白玉也明白他这是不想告诉他们，白玉拗不过他，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白玉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鸣镝递给宁远舟。

白玉“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鸣镝，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用上。”

宁远舟心里一暖，他接过鸣镝，笑道：

宁远舟“好。”

夜晚。

繁星点点，月牙缓缓升到半空，照亮万家，温暖人间，晚风轻轻吹拂，尽管宁远舟披了一件披风，却依旧感到心在发寒。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他看向灯火通明的一间屋子，心里有些发酸，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日的决定的。他看得有些出神，浑然没有发觉元禄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

元禄没有言语，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宁远舟的身旁，随他看浩瀚的宇宙，随他听树叶飘落声。

元禄“宁头儿，不开心吗？”

宁远舟折断手里的一根枯木，他转身对着元禄笑了笑，尽管他笑着，却也不能掩盖脸上的忧愁。

宁远舟“没有。”

元禄“你啊在我面前，就不用再装了，我都懂。”

元禄“是不是因为白玉姐啊？”

元禄看穿了宁远舟内心的忧愁和烦躁，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元禄“宁头儿，既然你不想让十三哥靠近她，那你今日还答应他干嘛？只要你拒绝，我相信白玉姐不会说什么的。”

宁远舟苦笑一声：

宁远舟“你白玉姐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没有勇气把她占用，我把梧帝迎回之后就要归隐山林了，但是她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目标，还要复仇，她呢还有个弟弟，她要为白永安的未来铺路，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与我注定是陌路人，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她有她自己的事业，我怎么敢把她占为己有？那样会伤害了她的。”

元禄愣了愣，原来宁远舟纠结的是这，他徐徐问道：

元禄“那，宁头儿，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为什么还要……”

宁远舟望着浩瀚无垠的天空，发自内心道：

宁远舟“结局很重要吗？她是我人生中最亮丽的一道美景，我之所以还去接近她，爱上她，是因为我不想在我心里留下遗憾，不想在我垂垂老矣时还捶胸顿足地抱怨后悔，后悔我当初为什么不敢放手大胆的去爱。”

她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当梧帝回都之时，也便是我们分道扬镳之日。他无权决定白玉的生活，更不可能让她跟着自己去山野田间守着那几亩良田。

元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宁头比谁都看得开，他比谁都更懂，他只是在做他想做的事，让自己此生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