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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征 第一章 碎梦之座

神鸟遗唱曲

觉醒时代3214年,中原战争爆发中期。

兽族皇国首都,皇城外围。

薇缇妮娅“利维亚。”

空神回过头,看到了一身战甲朝他走来的薇缇妮娅,她提着长枪,金红色的长发利落地扎成了高马尾,像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她穿过正在整顿的士兵群众,朝他挥了挥手。

薇缇妮娅“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利维亚向薇缇妮娅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穿着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色束衣和披风,以及代表万林间的臂章。

这是兽族剿灭战争的最后一阶段——攻入皇城,歼灭兽族皇族和遗党,完成对兽族最后的歼灭。

中原人无论是魔族人族还是亚人族,对海族和兽族都恨之入骨,对兽族的讨伐也并不是即兴而出,而是已经进行了很多年的战争。

而最后阶段,由空神带领尼古亚的圣林军和光神率领小部分的圣翔军进行最后围剿,目的是彻底击杀兽族的王室。

天色渐暗,兽皇城内部戒备逐渐涣散,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是放松警惕且精力有限的时候。

薇缇妮娅和利维亚躲在暗处,身后是一大批隐藏在夜色中的士兵。

利维亚“杰茜莱和雅歌已经潜入进去了,等他们发出信号,就能打他们个里应外合。”

薇缇妮娅“诶呀,你的紧张太明显了哦小利?”

利维亚“……不要叫我小利。”

利维亚用毫无情绪的眼神看了薇缇妮娅一眼,不过后者并不怎么在意,依旧只是笑了笑,双眼依旧看着前方等待信号。

等利维亚把视线重新放回前面,薇缇妮娅才缓缓开口。

薇缇妮娅“小利这个名字很可爱哦?”

利维亚“我……!”

薇缇妮娅笑得更欢了,

薇缇妮娅“是你妹妹给你起的,她说你一直不肯说你父母给你起的小名是什么,还说这样叫你会显得我们关系很好呢,你妹妹亲口说的哦?”

利维亚无语,利维亚沉默,利维亚面无表情。

薇缇妮娅“一提到你的妹妹你就放弃抵抗了呢。”

利维亚“……”

薇缇妮娅“说实话你很喜欢小利这个名字吧?嗯?”

利维亚“……”

薇缇妮娅“看来是默许了呢。”

利维亚泄气地低了下头,狠狠地叹了口气,把跟在他身后的罗恩没忍住地笑出了声,被利维亚瞪了一眼。

随着一声信号烟花在天上炸开,利维亚和薇缇妮娅立刻戒备起来。这是报告烟花信号,紫色代表的就是内部目前相当混乱,随时可以冲进去打击。

薇缇妮娅“所有人,准备!”

薇缇妮娅表情严肃地抓起长枪往天上一举,所有士兵立刻提起武器进入战斗状态,包括埋伏在其它地方的士兵。

所有人都在盯着眼前的皇城城门,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周围的环境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而随着城门被突然爆开,也为这场注定壮烈的战争拉开序幕。

薇缇妮娅“杀!”

一声巨响把漆黑的夜幕瞬间染红,薇缇妮娅的爆呵将所有士兵的斗志点燃,一大批来自四面八方的士兵立刻冲向皇城,密密麻麻的铁器混杂着元晶力袭向守卫,以极快的速度攻破了防卫。

利维亚化作一团绿色的飓风,破开人群和城门冲了进去,他手握着双刀,如同一颗流星狠狠地撞开了皇宫的大门。他匐着身子看了一眼身后追过来的追兵,被一束红色的光斩灭了大半。

薇缇妮娅挡在利维亚身后,给了他一个眼神。利维亚点了点头,随后握紧了刀,冲进了皇宫。中原的军队立刻和兽族部队厮杀起来,薇缇妮娅和罗恩正面汇合,面对浩浩荡荡的兽族部队,光和水的力量聚集,随后冲向了战场。

按照计划,薇缇妮娅和罗恩他们会在皇宫外抵挡住大部分兵队,利维亚则直接冲进了皇宫内部斩杀皇族成员。

正处于顶峰的利维亚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薇缇妮娅,个体战斗实力甚至高出她不少,所以派利维亚一个人去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那兽族的王后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其他将领会带领部队将皇城团团围住,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兽族人。

于刹那间,利维亚冲进了大殿,斩杀了最后一位兽族的长老。他手持沾满兽族鲜血的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的兽族帝王。

罗奈尔德丶兰德尔。

利维亚挥了一下手中的双刀,鲜血顺着刀剑溅落,随后右手的银刃直指兽族的王座,眼神中充满了杀意。罗奈尔德知晓自己终究无法逃避,于是手持权杖站了起来,一双狼瞳毫不客气地盯了回去。

罗奈尔德“吾记得汝。”

利维亚依旧没用动,他感受着硝烟的风在他耳边轻轻吹过,夹杂着面前将死之人的话语。

罗奈尔德“吾有八子,其五死于汝的剑下,”

帝王的话平静又愤怒,夹杂着无比混乱的情绪——是风告诉他的。

罗奈尔德“吾与汝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若是吾今日将汝斩于殿下,谅汝安息。”

利维亚还是没有表情变化,但他感受到了,在场还有其他人,不过不是什么危险的气息,他还是将重心放在罗奈尔德身上。

于是空气安静下来,夹带着海水的腥味和压抑的灰尘,二人相视而立。

随着风与雷在空中碰撞,光辉开始闪烁,战火猛然迸发,两道身影厮杀在一起,光怪陆离的大殿爆发着能量的波动。

这场战役终将决定在场所有人的命运。

神明下手极端狠戾,极强的气流在他每一次挥刀后都于空中崩裂,强硬地打在帝王的权杖上。利维亚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意。

上一次的公开战争中,全神已经将帝王的力气消耗了不少,但帝王终究是帝王,利维亚虽说下手无比迅速且霸道,也始终距离突破帝王的防线还差一步之遥。

四千多岁的神明逐渐有些烦躁,他操起风的力量,再一次狠狠砸开帝王的雷盾,仅在一呼一吸之间便将左手的刀与帝王的脖颈之间的距离缩至毫厘。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利维亚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无比缓慢,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感受到了风在身侧流动。

随后,他听到了一阵无比诡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幽灵从坟墓中爬起,伴随着令人窒息的灰尘的气息,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灰网,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罗奈尔德“神明,汝终无力。”

下一秒,利维亚被帝王强大的电流击退回了大殿,他下意识的想要提起刀再冲一次,却被那灰网狠狠地压住,动弹不得。

这是中原人第一次见识到兽皇族的连接体幻术。

一大半正在奋战的圣林军突然被击溃,强大的气压把所有人都压得喘不上气,坟墓的气息瞬间淹没了整个皇城,而几千名士兵因幻术产生的负面影响,全部压在了利维亚一个人身上。

神明的背后像是立了一座大山,又像是有无数鬼魂在他身后打压着他。利维亚历战无数,却是头一次见到这副场面。他被无端恐怖的力量死死扣在地上,脚下的土地开始崩裂,绿色的风流一直无法突破无形的屏障,像是一只巨手将他压在地面,随时都能把他压成齑粉。

帝王手里的权杖对着利维亚释放着能量,利维亚拼死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女性——伊芙蕾雅丶兰德尔丶克里斯坦,兽皇族的王后。

王后也举着权杖,权杖散发着和阵法相同的力量。她本没什么战斗力,按理来说不可能同时和帝王一起把利维亚困住。但利维亚想不了这么多,仅仅过了一分钟,方才还力量充沛的空神已经支撑不住,他单膝跪地,右手把刀插进了地里,双手死劲抓着剑柄。因为那一抬眼,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嘴角开始流出鲜血。

连接体幻术相当恐怖,整整一分钟利维亚都无法动弹,哪怕扭一下头都难如登天,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理智和呼吸。

但几千人几万人的负面情绪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就算是利维亚也坚持不了多久。他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断弦,手里的力量也越来越微弱,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里的血管叫嚣着喧闹着抵抗着,他却依旧动弹不得。

仅过去三分钟,利维亚已经开始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他的两只眼眶都开始流血,瞳孔开始收缩上翻,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握紧着手里的刀。

他似乎受到了幻术的影响,看到了自己早已死去多年的父母。

艾尔莉亚“小利?小利?该走了哦,去看看你妹妹吧?”

幼年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烁,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艾尔莉亚丶森格纳林,以及他高大的父亲,尼科尔丶阿富克兰。

他记得,这是他和自己父母跟别的一天。

伴着月色,父亲在利维亚面前被人杀害,雨水打在了母亲的脸上,灰蒙蒙的。她一手拉着利维亚,一手抱着生病的妹妹,步伐踉跄却坚定地跑在雨夜里。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火光后的死神手持镰刀朝他们奔来。

利维亚在母亲脸上看到了泪水,虽然下着雨,但利维亚知道,那是他无比温柔的母亲流下来的泪水。母亲把奥音推到利维亚怀里,两只手托起男孩儿的脸,无奈且悲哀地笑着看着利维亚,她不舍地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双手在微微颤抖。

艾尔莉亚“利维亚,利维亚?听到母亲说话了吗?”

男孩儿木讷地点了点头,他好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他没办法思考。

艾尔莉亚“小利,听妈妈说,你要活下去,带着你妹妹活下去!”

艾尔莉亚“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从今天开始就要离开你们了,接下来的路都要靠你们自己走下去了……但是妈妈没有办法。”

艾尔莉亚“你一定要和妹妹一起活下去,听到了吗利维亚!”

于是母亲的笑脸上混杂着泪水和雨水,一把推开了利维亚,捡起地上的不知谁人的刀,背对着利维亚。

艾尔莉亚“快走,快跑,跑起来!一定不要停下来!你要相信,妈妈永远爱你,永远都会在你身旁守护你,利维亚!”

妈妈对不起你们,小利。

于是一生柔弱的母亲将死神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男孩儿抱着妹妹最后看了一眼妈妈的背影,此时此刻,她的背影和父亲的背影在他眼前重叠,火光交融,但他的视野里,今后只有他的妹妹了。

妈妈……

母亲死在了他的身后,男孩儿突然哭了出来,他崩溃地流着泪,但他耳边回荡着母亲的话,最后的话。

跑起来,不要停下来,一定要跑起来,一定不要停下来……

“小利?小利…………你…………”

他的理智还在断弦,双眼涣散无神,只有耳边还在响着一些声音,像是他母亲的声音。

“利…………!……亚……!”

不,不是他母亲的声音,他母亲早就死了。

谁在叫他?为什么要叫他?

“…………!”

“利维……!”

薇缇妮娅“利维亚!!”

空神猛地睁开眼,眼前一束金红色的光立刻破开他的阵法屏障,连接体幻术也瞬间炸裂。

雅歌和罗恩的部队已经汇合,他们联合薇缇妮娅一起终于打破了连接体幻术。利维亚的理智瞬间重新上线,他猛地呼吸着,拼尽全力迅速恢复着体力和力量,随后不顾还未恢复肌肉的双腿,猛地蹬地抓起右手的刀狠狠地砍向了罗奈尔德!

神魂在他身后逐渐出现,帝王暗道不好,连接体幻术消耗的不光是利维亚的力气,也消耗了他自己不少能量,随着空神的神魂重新问世,在罗奈尔德诧异利维亚恢复得如此之快的眼神下,空神的双刀挥下,伴着一声怒呵,帝王立刻尸首分离。

王冠随着一声响亮落到地上,一代帝王就此陨落。利维亚满脸鲜血,沾着自己和帝王的血。罗奈尔德死去的那一刻,王后便立刻拉着自己最后一个儿子试图离开,利维亚瞬间横起刀,一脚踩破飓风杀了过去,顷刻间王后也人头落地,死得悄无声息。

幼年的兽皇族长子亲眼看到那黑发的神明将自己的父母斩杀于剑下,却未来得及崩溃,就被部下强硬地拉走,逃出了皇宫。

兽族歼灭战争正式宣告胜利,兽皇族的帝王和王后都已彻底死亡,兽族此后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而兽族和海族的联盟,也就此彻底崩盘。

赶到的薇缇妮娅扶着负伤的利维亚离开了皇宫,只留一地猩红的鲜血。

————————

火焰一直在燃烧,直到天明破晓之刻。阿富克兰城堡上空的钟声响起,宣告了新一天的降临。

不同的是,仅仅过去了混乱的一夜,尼古亚人国已迎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城邦无比混乱,内城的房屋被火焰烧得破败,地上横尸遍野,隐约溅着些燃着火焰的鲜血。驻守首都的万林间的圣林军几乎全军覆灭,残存的士兵一大半都被兽族的幻术操控了心智,其他人也被迫服从了塞缪尔。

他们围住了幸存的和恢复理智的居民,可怜的人们被迫挤在阿富克兰城堡门前,或是失去了亲朋挚爱,或是失去了庇身之所,又或是大难不死却流离失所,遍地哀嚎不过悲惨之极。

塞缪尔却一步步走到了群众能看到的最高处,向群众微微一笑,随后举起了手中的披风。

塞缪尔“尼古亚人国最高执政官,利维亚丶阿富克兰已死!从今天起,尼古亚由我塞缪尔丶兰德尔执政,空神的位置,也将由我继任!”

台下无人敢反驳,不光是守在众人身侧的圣林军,而塞缪尔手里抓着的便是利维亚一直穿着的披风,带着万林间最高执政官臂章的披风。

暗处的雨玥看着这一切,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却看不到他眼神中的戏谑。

利维亚死了?不不,当然没死,就算是塞缪尔也不敢杀了利维亚。如果真的让他死了,那么整个世界不仅仅只是失去了一个利维亚,更是让整个大陆失去了这来之不易的永恒的和平。

难道是他们不想让整个世界陷入战火之中吗?当然也不是,不过是还没到时候,还没到利维亚可以安稳的死去的时候。

不过,人民并不知道利维亚死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们可以坚定地相信空神已死的事实,这就足够了。

塞缪尔放下了那件披风,大手一挥,让被蛊惑的圣林军疏散人群,随后消失在了阳光下。

他并不担心别的城市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进攻首都,也不会担心别的势力会入侵,甚至不担心藤神和魔神的来犯。塞缪尔手里握着整个新笛卡尔城人的性命,就算整个世界要和塞缪尔为敌,他只要掌控着新笛卡尔城,他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而且,他手里还握着一张足以威慑天下的底牌。

塞缪尔轻轻打开地牢的大门,阿富克兰城堡的地牢深不可测,而且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地牢的内部构造,所以这里甚至不需要有人戒备。

因为被关在这里的人,早就逃不出去了。

塞缪尔“别来无恙啊,利维亚先生,或许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呢?”

塞缪尔笑着看向被无息藤束缚在架子上的空神,无息藤缚着他的五首和腰部,一旦有力量涌动无息藤就会立刻吸收殆尽,就算利维亚还有力气反抗,也根本逃不出去。

但利维亚并没有露出任何着急的神色,或许他从来没有过,但这副冷淡的表情还是让塞缪尔有些恼火。

塞缪尔原以为他自己的城邦沦陷后会看到利维亚愤恨或者慌张的表情,但眼前的神明冷静得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一般,冷漠,死寂,甚至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不过无所谓,塞缪尔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坐在利维亚面前的座位上,

塞缪尔“别误会我啊,利维亚先生,我来看您可不是为了显摆什么的,我只是来和您谈条件的。”

于是塞缪尔听到了利维亚对他发出的第一声冷笑,那双黑色的眼睛丝毫没有什么情绪,但却盯得人背后发冷。

利维亚“你是想和我谈谈将来会不会把你封印回去的条件吗?”

利维亚“别多想了,塞缪尔,就算你现在不杀我,我早晚有一天会把你踹回去的。”

塞缪尔沉默了片刻,突然笑出了声,不过并不是在嘲笑利维亚不自量力的话。

塞缪尔“不不,当然不是,利维亚先生,您有这种想法倒是正常,毕竟在您的眼里,我只是一介罪人的后代,嗯?”

利维亚“……”

利维亚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着塞缪尔一步步向他走来。

塞缪尔“不过,您最愤恨的罪人现在手里握着新笛卡尔城全城人的性命,”

塞缪尔“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年您没有及时杀了我?”

利维亚“……”

他沉默着,始终没有给塞缪尔任何回应。塞缪尔有些恼了,他认识的这位神明还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如此的令人恼怒,如此的令人烦躁。

塞缪尔一把掐住了利维亚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十分恐怖,就算是利维亚也被迫仰起了头,面部表情也因为缺氧有些失控,这倒是塞缪尔想看到的。

塞缪尔“无论您怎么想,怎么逞能,您现在在我的那个手里就是阶下囚,我随时能杀了你,随时能让这座城市的人都跟你一起陪葬!”

塞缪尔“利维亚,认清现实吧,你早就不是可以高高在上处置他人的神明了!”

利维亚抿着嘴,塞缪尔有些失控的情绪使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利维亚甚至感觉他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不过塞缪尔没有让他如愿以偿,而是松了些力气,让他勉强还能呼吸。

塞缪尔笑了笑,利维亚看到塞缪尔脸上浮着一层黑色的灰,像是笼罩在城市上空的乌云,或许利维亚已经能够猜出塞缪尔想要什么了。

————————

瑞吉儿“好啦,包扎好啦,注意不要拆开,不然就白上药了。”

罗恩抬回了自己的手臂,对瑞吉儿微微致谢,随后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鸣野和北枫。

他俩正对着留存在地下室的尼古亚电子信号机器进行信息查看对外的信号。

鸣野“没有任何波动,要么就是没有信号,要么就是……”

这种信号机器是万林间高层领导之间紧急联系用的,也就是说雅歌应该也有这个系统,但迟迟没有回应。

离开歌剧院后,雅歌利用信号机锁定了罗恩和杰茜莱的位置,躲到了万林间的秘密地下基地,这地方也仅有他们几个万林间的领导层知晓,被发现的概率很低。

随后杰茜莱和雅歌外出巡察,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依旧没有回应。

罗恩“别着急,没有回应是正常的,”

二人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虚弱的罗恩,罗恩轻轻喘着气瘫坐在座椅上,表情有些阴冷,

罗恩“阿富克兰城里还有空神陛下的信号机,不排除已经落到了塞缪尔手里,信号机的使用必然要谨慎。”

那晚罗恩冲进阿富克兰城的内部,想要把利维亚拉出来,但利维亚体力已经透支,在撤退的路上甚至遇上了另一位名叫菲奥娜的猎影者。

菲奥娜的长相有些不一样,身上的某些特征也让罗恩感到一丝诡异的熟悉所以他不敢恋战,在杰茜莱赶到之后迅速撤离了阿富克兰。

而罗恩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鸣野和北枫立刻抓起武器,一人一边靠在门旁戒备。

雅歌“别紧张,是我!”

是雅歌的声音。鸣野赶忙把门打开,杰茜莱和雅歌在进门的一瞬间立刻把门关上。

雅歌“呼,吓坏我了,我已经好久没那么担惊受怕的出门了。”

雅歌抹了一把冷汗,还提溜了一袋面包,放在了桌子上。

雅歌“不用担心,东西是那位圣德宙的学生秘密给我的,目前暂时还没人注意到这边。”

北枫知道那位学生,叫派拉妮,是以前和他一起在图书馆查过资料的学生。她的家族也驻在尼古亚主城,是少数得知北枫这边情况的人。不过她也只算平民,所以在地面上还算安全。

罗恩“地面上现在情况怎么样?”

杰茜莱“塞缪尔已经完全夺权,甚至宣布继任空神就是他自己,恐怕陛下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雅歌“是啊,地面上全是被夺了心智的圣林军,还在到处通缉我们几个万林间的人呢。”

罗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塞缪尔不会杀了利维亚,但是那是迟早的事。若是给他些时日,利维亚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塞缪尔一定会下死手把利维亚第一时间抹除。而寻求外界支援几乎是不可能的,全城的人被塞缪尔握在手里,就算距离主城不远的森格纳林皇族和嘉尔伽信德贵族,恐怕也不敢擅自行动。

也就是说,能改变现状的,大概只能靠他们几个了。

鸣野“别的地区大概已经知道了新笛卡尔城的现状,就算塞缪尔僵持下去,失败也是注定的,”

鸣野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他把目光放在了罗恩身上,表情一直保持着惯有的严肃,

鸣野“除非他先下手为强,把空神大人的神魂链接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罗恩“……”

罗恩“的确,如果塞缪尔真的有办法这么做……一旦塞缪尔得到了空神的神魂,届时就算是魔神亲自来了也要饶他一命。”

雅歌“嗯?为什么?”

罗恩“……神魂也是神明的魂魄,一旦剥离,原主就会立刻魂飞魄散,失去生命体征,”

罗恩拒掉了雅歌递过来的面包,

罗恩“如果陛下死了,没有继任,魔神也没办法把神魂再从塞缪尔体内转移。”

杰茜莱“塞缪尔可是兽族的人,他要是继承了空神,尼古亚甚至整个世界都别想安稳了。”

杰茜莱悠悠地开口,她一直坐在角落,像是一团安静燃烧的烈火。

北枫握紧了手里的勋章,目前来看确实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打破僵局。陆地上有四处寻找他们的士兵,利维亚也不知道被塞缪尔关在哪里,猎影者说不定也在找他们……

怎么办……要找他帮忙吗?但是他应该不会出手的吧?

鸣野感受到了他的焦虑,搭上了他的肩膀,

鸣野“不用着急,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罗恩“还有一个办法,”

罗恩突然抬起头,他的双手握在一起,大概是沉默了许久才决定说出来,

罗恩“我们可以拖住被精神控制的士兵,并且锁定陛下的位置。”

罗恩“但是失败率很高,不排除我们全军覆没的可能。”

但或许,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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