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番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沈耀

耀耀，春天将至，属于我们新人生第一个盛夏也快来了啊。

——简遥

年初，时光就像是一场缓慢的雪细筛着黑夜，一缕抽丝剥茧。上一秒我们还站在滑冰场的冰面上窥测落地窗外的天边枯叶，耀耀问我。

“遥遥，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就在你眼里”。

我抓住他的指尖细细摩挲，注视着他清水一般的眸子，这么一望啊就贯穿了整个寒假，时间在我们挥动的笔尖悄然间溜走，龙鸣实验中学高三下半学期过得很快，快到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每一天就在高考倒计时的日历中被撕开。

夏天再次来临的时候，蝉鸣时际，沈浩的生日会上，耀耀决定在这一天把所有苦难做个了结。

他发消息和我说：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父亲面具下的所有，遥遥你说，他会不会气到打我？”

“你想好就去做吧，我永远支持你所有决定，要是动手打你的话，我帮你打回去”。

“噗，算了。之前…我对禹洋做的事情，在这次第三次联考成绩下来之前，我已经和学校老师坦白了，我也被记了一次处分，这下我们两个真正的一样了”。

记过，这是什么值得荣耀的事情吗？我撇撇嘴打字回应他。

“耀耀啊，我等你回来一起去顶楼看星星，天文望远镜的快递到了，我已经装好了”。

我记得他之前的愿望，他发来一个笑得很嗨皮的表情包继而隔空摸了摸我的头。

我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要和曾经的自己和解了，付诸行动那一种。他要把清醒地堕落着的自己彻底拉回来，同时，还把深陷其中的母亲也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沈耀，第一次当着这么多商界的合作人面，挑战了父亲的权威，并揭露了他内里的虚无，包括找情人虚伪自私，自己也并不是那么优秀，抑郁自残再到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沈浩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大发雷霆，沈耀知道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会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当众丢了脸，更是因为他自以为的绝对掌控权收到了威胁。

棋子不再听话，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懦弱的失败者。

“你！”

就在巴掌快要落下的时候，他扛住了他的手。

“你，没有资格再对我指手画脚了，因为你不配”。

我没有等很久，他就回来了，来到了我们约好的顶楼天台，我摸着天文望远镜试图从他没有神情的脸上察觉出来什么。

“都说清楚了？”

“嗯”。

他伸出指尖捏了捏我的脸颊坐了下来。

“我会尽快让妈和他离婚的，因为证据证人都有，他会一半净身出户，我和亮亮也不会判给他”。

“嗯”。

“遥遥，我们会一起上青北吗，我们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分开吗？”

沈耀彻底卸下心里防线之后，突然有点患得患失。

“当然，你不把我丢下，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就三次联考成绩来说你都是第一我是第二，如果是青北的话，你想好以后读哪一个专业了吗？”

“我想攻读天文物理学”。

“果然很耀耀～”

“你呢？”

他瞄了一眼望远镜，侧头看我。

“我想当一个医生，可以治病救人的那一种”。

“嗯嗯”。

他点了点头。

密集的话语之后，两个人忽而相视一眼都笑了，漫漫星光海中我们的新人生计划里都有了各自要努力的方向。

一个月后——

高考结束，等到成绩下来我们填上了之前共同期许的志愿，彼时骄阳正好，我坐在电脑面前敲完最后一个字，楼下突然有人唤我。

“遥遥，下来！我买了橘子汽水！”

“来啦——”

阳光下，沈耀的身影和窗台前的仙人掌叶柄光影相互交织，在我的视线内缓缓拉长，我走近了闪耀的他……是全新的耀耀。

遥遥的耀耀。

耀耀的遥遥。

这一辈子，都会一直在一起，走过属于两个人的青春岁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