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聂宗主

一大早聂怀桑就让聂长枫御刀带着自己赶去了云深不知处。（聂氏祖上是屠夫，修的是刀法。）

山门处的门生自是认得聂怀桑，忙去秉告蓝曦臣。聂怀桑让聂长枫先将一干冬衣、吃食、玩具送去慈恩堂，并带聂源儿在客舍等他，自己一人去了寒室。

一进门，聂怀桑就行礼道：“曦臣哥！”蓝曦臣扶住他的手臂，拉他坐下，微笑道：“怀桑，你好些日子没来姑苏了。”

聂怀桑笑道：“曦臣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为低下，没有你替我做主，只怕这家主之位都坐不稳，每日里文书宗务繁多，需得多花功夫处理，无暇分身啊！早就想来看看蓝先生和曦臣哥了，这回来特地给蓝先生带了一套紫砂茶具，给慈恩堂带的冬衣吃食已经送过去了。”

蓝曦臣给聂怀桑倒了一杯热茶，微笑道：“多谢怀桑了！每年都不忘给慈恩堂送东西，有心了！”

聂怀桑忙摆摆手道：“曦臣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慈恩堂本就是做善事，我清河聂氏虽不如金氏那般奢华，这点花费还是出得起的。再说源儿在这儿多亏你们关照，我这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见提到聂源儿，蓝曦臣又道：“怀桑这次来可是要接舍妹回清河？”

聂怀桑笑道：“这回来一是接源儿回清河，族中伯母为她寻了门亲事，特地提早接她回去相看相看，源儿年纪也不小了，我这个做堂兄的也希望看到她早日成婚，也告慰小叔小婶泉下有知。”

蓝曦臣听聂怀桑说要接聂源儿回清河相看亲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没能逃过聂怀桑的眼睛。

蓝曦臣微笑道：“是啊，新年将至，是该让聂姑娘回清河和家人团聚团聚。怀桑，你刚才说可还有其他事？”

聂怀桑也不隐瞒，笑说道：“我听说魏兄在云深不知处，前些日子受了伤，特来探望，不知魏兄住在何处。”

蓝曦臣知他和魏无羡年少时曾一起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相处融洽，当下微笑道：“魏公子住在静室，可需我带你过去？”

聂怀桑听说魏无羡住在静室，心里暗自发笑，这几千条家规的地方，魏兄是如何住得惯的，等见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聂怀桑忙道：“一会儿要去拜见蓝先生，再去探望魏兄，静室我知道地方，不劳曦臣哥，我自己去行了。”

又坐了一会儿，聂怀桑起身告辞，去了松风水月拜见蓝启仁，奉上精心挑选的紫砂茶具，果然博得蓝启仁的赞不绝口，又给蓝启仁添了茶，这才告辞回了客舍。

叫他回来，聂源儿行礼道：“二哥！”

聂怀桑点了点头，让她坐下，又问了几句日常起居，这才说了要接她回清河相看亲事，哪知聂源儿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多谢二哥操心，源儿在蓝氏修行，学医，还没想过其他的，也不愿回去相看。”

聂怀桑见她一口回绝，遂试探道：“你可是在蓝氏有中意的人？若是蓝氏子弟，我请曦臣哥给你把把关，给你做主。”

聂源儿听了，连连摇头道：“没有！不用！我……没有”

聂怀桑见状，笑道：“这事也不急，看你的心意再说。反正这也快过年了，不如我们一起回清河？”

聂源儿又行了一礼道：“二哥，这些时日医药堂有弟子告了假，蓝医师的夫人也临产在即，我平日里还需去慈恩堂照看，有些忙不过来。因泽芜君身体抱恙，含光君和魏公子也请我时常为泽芜君做些药膳，医者仁心不好推辞，这药膳调理需时长久，不可中断，故而这次就不回清河过年了，这云深不知处清净，我也习惯了。”

聂怀桑心思缜密，最善揣摩人心，又想到蓝曦臣那转瞬即逝的失落之色，又听这聂源儿的一番话，心里便猜到了八九分，遂笑道：“蓝氏对你有再造之恩，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留在云深不知处过年，回头我让聂枫给你送些衣裳首饰，你也装扮装扮，一个姑娘家整日里穿着男装，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再给你送些清河的特产、吃食，你也和医药堂的师兄弟们分一分，平日里人家也多关照你了。”

聂源儿也笑道：“多谢二哥，回去代我问候叔伯婶娘们。”

聂源儿回了医药堂，聂怀桑在客舍用了午膳，也从乾坤袖里拿出一个大木盒，往静室走去。

聂怀桑之所以选在午膳后才去静室，自是知晓魏无羡的作息习惯。还未到静室，就看见在静室外的一棵大树下，一个少年正在练习剑法，身形飘逸，剑法有些眼熟，便驻足看了一会儿，是云梦江氏的剑法。心下还有些奇怪，这云梦江氏自魏无羡在不夜天跳崖身亡后，再也没有派过子弟来云深不知处听学，这个少年又是何人？怎会在静室门口演练江氏剑法？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树下的靠椅还坐着一个人，正在不时指点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