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这种毒,能被他人一眼识破的病痛,为何就偏偏难住了医药天才宫远徵?
你最终是走了,脚步匆忙,近乎仓皇而逃,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月长老这句话。
你不愿意深思这其中的种种,这一切被揭开的鲜血淋淋。你正要麻痹自己,却有人掀开了你的疤,想要告诉你的自作多情与被他人玩弄的愚昧。
不知何时风又开始冷冽了起来,粗鲁地撞在你的怀里,让你心尖都开始隐隐作痛。你的手脚冰凉,久违的阳光也在此刻作刺骨的凉薄,根本暖不了你半点。
你从未想过的可能、从未敢想的可能在你心里疯狂漫延,一如初逢雨水的植被,在荒漠中野蛮生长。
是了,明明宫远徵一直在说自己会好,可为何总是好不了呢……
是好不了还是根本就不想你好?
你扶着路上的墙,胃里翻腾的厉害,有一种欲呕的恶心。
这时候你才意识到宫远徵城府至深,你根本看不透也猜不透他。
悲寂的情绪袭击了你,把你打得猝不及防。
人世间晃荡一遭,原来兜兜转转还是孤独。
“这是怎么了?”
上官浅迈步上前,搀住了你的手臂。
你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无事。
现下你的防备心和警戒已经拉到脆弱的阈值,只需要被人一不小心的触碰,就能轻易的击溃。
“想吐?不会是怀了吧?”上官浅戏谑道,语气间是善意的玩笑。
你的手顿了一下,笑了笑。
你怎么可能。
想来宫门规矩森严,在江湖中威望极高,而世家大族又极为讲究门当户对。你一个区区药人,又哪里来的资格与宫远徵生儿育女,平日里的暧昧也不过是游戏人间最最不值钱的感情交换,哪里能搬得上台面。
上官浅似乎听懂了你的话,望着你魂不守舍的模样,伸手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子,眉眼带笑。
“想得多了便也就有了束缚。”
上官浅轻轻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为何你总觉得意有所指,只是不知道这句话说的只是你,还是也是在说她自己。
她先前提醒过你一次,也没有在关键时候落井下石,你心里也是有一些感激的。
她的出现都在一个巧妙的时候,总在你患着一些踟蹰和迷茫时恰巧踏着步子而来。
她这句话不知有意无意,偏偏正中你的心窝。
你若是亲密关系的人为你设下陷阱呢?
你执拗地仿佛一定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站在上官浅的面前,双手攥紧了衣袖,如同一个紧张好奇地等待着答案的学生。
上官浅静默了一瞬,摸着自己腹部的手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般,朝着被云层遮蔽的大半天光眯了眯眼睛。
“人心隔肚皮啊……”上官浅状似无意地轻叹了口气。
随即抬起头盯着你的脸,笑了笑,“我又何尝不是心甘情愿地往他陷阱里跳。”
泛凉的风拂过,撩起了你颊边的碎发。
“都以为自己是猎人,想要在爱里更胜一筹,但其实都是献祭自己脆弱脖颈的猎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