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侍从见你失了血色魂不守舍的模样，宽慰道：“徵公子已经去查了，定会有一个清白。”

你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悲切的笑。

你或许吧。

你深居简出根本不知道徵宫之外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那些人的居心叵测，身为不能见光的药人居然也有一天也能沦到被栽赃的局面。

你听过又见过太多无权无势的人在宫门逝去，百口莫辩的感觉你算是尝了个透顶。你甚至都无从查起这些一切是为何。

徵宫有一棵大树葳蕤，你听着被风晃动的摇摇欲坠的树叶沙沙声，心里生出了尽管高挂金枝却本身就是不足挂齿的叶片般卑微感。

你回去吧。

你淡淡的口吻仿佛置身事外，只是手指却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阴翳的云层在天顶翻涌着，遮蔽了日光，阴沉沉得让人无端发闷。

你缓慢地踱步回屋，掌心冷得厉害。

“今日天气可真让人烦恼啊。”

上官浅站在廊下，一袭粉衣点亮了昏沉的徵宫，让人难以移目。

她双手交叠神色闲适，像是故意等着你许久，可是开篇的话却像话家常。

这个节骨点上发生了不小的事，你心下一凛。

你角夫人何事前来？

你不过一位药人，平时能接触到旁的大人物简直少之又少，像上官浅和云为衫各宫的夫人也极少走动，此刻上官浅的前来也必然是带了某些目的。

“姑娘不请我到屋里坐会儿吗？如今我怀了身孕，身子容易累呢。”

若你能看见，此时也必然能看到上官浅眉眼含笑的模样，温柔似水却无端蕴藏着锋芒。

上官浅这番言辞，你哪里有不请进去坐的道理。

“姑娘想必也知道了昨日发生了什么吧。”上官浅酌了一口茶，茶杯轻轻磕在桌上的声音也如同有东西扣了一下你的心头。

你点了点头。

你虽然解释苍白，但确实不是我所为。

上官浅状似恍然大悟，随即道：“可现在全宫上下都在怀疑你，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可有一些头绪？”

你轻嗤一声，反问：

你角夫人难道要我投靠无锋吗？以此获得脱身？

上官浅也没能想到你会有这么锐利的一面，她盯着你苍白但却挺直的身影，突然感叹道：“你还真和宫远徵那小子有点相似之处。”

“我也不打哑谜了，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可知那位客人情报网发达，在江湖上有着很高的声望。”上官浅顿了顿，“可近日查出来他和无锋私底下有些密切的联系。”

你又开始感觉腕骨泛起了细密的痛，此起彼伏的呼啸声在你的血脉里沸腾，你蓦地意识到上官浅说的话是何意。

你，从小到大都在徵宫长大的药人，以往深居简出，最近频频出行走动。无锋的人死在你的面前，很有可能是为了传递情报。

“说来唏嘘，我已经不是无锋的人了。此番过来是知晓你的清白，也是提醒，宫门看不见的腥风血雨太多，未必能有人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