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挣扎不过来的血腥气,你踽踽独行,看不见半点人烟。
黑沉沉的昏暗簇拥着你,你的脚没有力气也闷痛得很,想要呼救却只能大口喘息。
这种仿佛窒息的感觉,又让你朦朦胧胧想起了在你身边总是守着你的人——宫远徵。
你试图呼救,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却总也听不到回应,渐渐地也就失了声,意识到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救你。
宫远徵擦干净你脸上的血,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帕。
他的脑海内闪过无数种瞬息万变的可能。
他指尖扣在你的手腕上,眉心紧蹙,又仔细给你的额角敷上止血的草药,知晓你只是受了皮外伤之后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手下的人来问那个死在门外的男人怎么处理,宫远徵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沸腾的阴翳后知后觉般刺向那个男人。
他盯着那名男人,眉峰轻挑,突然笑了一声,多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狠戾。
宫远徵当然是把他身体每一部分割下来送给同他接触过的人啊……
手下的人把那名男子拖了下去,并由侍从清理干净了地上的一滩血液,只是空气中隐隐约约漂浮着的血腥气昭示着风起云涌。
窗外的雨仍然倾轧在徵宫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搅弄着本就浓稠的雾。
夜晚烛火摇曳的时候,你挣动着醒来,猛地睁开眼,仍旧是什么都看不清,一时间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你宫……
你下意识差点把宫远徵的名字喊出口,慌不择路地想要一个莽撞的春天。
宫远徵怎么了?
似乎知道你未脱出口的顾虑,伸手拖住了你的后颈,防止你动作太大头晕。
你感觉你的后颈附上一片温热,猝不及防心跳乱了几拍,热意顺着颈椎往脸上涌,像蚂蚁细密地钻进你的骨髓,浑身都酥麻了一阵。
你缓缓摇了摇头,视线触及的地方仍旧是漆黑一团,或许是病弱的身躯迟迟不见好,脑袋又因为笨拙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现在都闷闷地疼,你总感觉浑身都不得劲,鼻尖总有些酸酸的想哭。
你我是怎么了?怎么总也不好?
你近乎无措且无助地问着,你又想起来那个梦和伴随着雷声雨声一起的拍门声,什么都看不见,全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个人,孤独和不安席卷了你。
你又嗅到那股血腥气,其实已经若隐若现了,并不刺鼻了,可你仍然感觉的那迫人心扉的恐惧无措感还在。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偏偏什么都发生了。
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敷在眼前的纱布,渐渐的,纱布也承载不了那份眼泪的重量,过于汹涌的眼泪就这么顺着你的脸颊砸在宫远徵的手心里。
好像滚烫的岩浆袭击了冰川。
把宫远徵的指尖灼烧得忍不住痉挛。
你的情绪总是单纯,起伏也不大,像温吞的泉。此刻的眼泪应该是隐忍了许久,带着隆冬的雪一同落下了。
宫远徵会好的。
宫远徵相信我。
宫远徵在你面前总是临危不惧的表情终于有了崩裂,像是要在硬要在春天开放的昙花,有了不合时宜的生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