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岚月还在思索中,便听见谢危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谢危“圣上,平南王盘踞江南多年,京中亦不乏他的眼线,要想清剿逆党,还需耐心筹谋,万不可操之过急呀。”
沈琅轻抿一口茶水,把手中茶杯放在桌面上。
沈琅“朕也不想如此,只可惜时不我待。”
他倒想慢慢谋划,可惜这副病躯,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可笑的是,天下太平未定,他的母后却想着怎么和他的舅父一同夺他的皇位。
沈琅“那老匹夫想要熬死朕,朕偏不能让他如愿…咳…咳咳…”
心中不甘涌了上来,沈琅又猛地咳嗽了起来,抬手掩唇,脸色苍白。
身边的黄仁礼急忙上前轻拍沈琅的背,为沈琅顺气。
宁岚月微微蹙眉,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搭上了沈琅的脉搏。
女子身上淡淡的兰花香传来,沈琅微愣了一下,或者是内心不愿她看见如此狼狈虚弱的他,沈琅拂开了她的手。
宁岚月“你的身体……”
虽被他拂开,可也足够她探清他的脉象,宁岚月站在他的身边,竟有些怔愣。
沈琅“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声音带着咳嗽后的嘶哑,似习以为常,即使此刻病痛缠身,他依旧是这大乾的帝王。
可是即使他是坐拥万千权势的帝王,面前的女子却是他求不得的。
或许他可以用权势将她困在宫中,锁在身边。
但他知道,那样的宁岚月,失去了自由的宁岚月,便不再是他心中的宁岚月了。
暗藏心中苦涩,沈琅蹩脚地岔开了话题,他看向一旁的谢危,问道。
沈琅“谢卿今日来寻朕,所为何事啊?”
宁岚月知他有意避开,便也不再追问,却也记下了此事。
谢危起身离开座椅,走到宁岚月身边,对着沈琅拱手行礼。
谢危“圣上,臣听闻您与太后有意为公主择选伴读。”
谢危“臣在想,公主虽身为女子,但也是皇室贵胄,除了闺秀一般的课程外,还需学些别的。”
谢危“臣请命,为公主授课。”
听到谢危亲自要为沈芷衣授课,沈琅欣然,自是答应了谢危的请求。
宁岚月看着谦逊的谢危,内心却是不相信他是为了芷衣。
谢危他,定是还有其他谋划。
*
从御书房出来,宁岚月和谢危并肩一道而行,两人皆是风姿绰约之人,路过宫女侍从见之,满目惊艳之色。
这两人同行一处,皇宫中的景色仿佛都黯然失色。
宁岚月神色微凝,可内心深处实在不悦,她不喜欢被人当猴子一样看着评头论足。
谢危“宁侯似乎对我有些不喜?”
正在宁岚月不悦时,谢危淡淡的嗓音传来,秋风拂过,送来谢危身上寒凉清香,宁岚月不由往旁边侧开,远离了他一步。
宁岚月“谢少师多虑了。”
宁岚月“不是不喜,是非常不喜。”
谢危“……”
谢危被宁岚月直白的话直接噎住了,他还从未应付过如此坦率之人。
须臾,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笑。
谢危“宁侯快人快语,谢某却不知何时得罪过宁侯,引来宁侯不喜?”
看他云淡风轻还能开玩笑的样子,宁岚月挑眉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并没有因她的话有丝毫的不悦。
宁岚月抬眸望入他眼低,似要看穿他般。
谢危也不躲,任她打量。
有风拂过,拂过树叶沙沙,拂过两人衣摆,宛若一幅画中仙。
良久,宁岚月收回目光,眉眼微弯,笑意清然。
宁岚月“谢危,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薛定非?”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