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母女相对沉默下来。
夷安“母妃保重。”
夷安低声说,华丽的金饰挡住她深邃的眉眼。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
平康帝想要挑选一位德高望重,能够临时主事的朝中重臣,带着诚意和出使仪仗队,前往鄯善。
朝堂上争论了多久,武勋王就看了多久。
最后他站了出来,平康帝已经不能估计往日兄弟间的猜忌和争斗,他当场抚掌大笑,神色竟有些疯癫。
武勋王深深低下头颅,向这位帝王告别。
站在楼台上,送嫁队伍蜿蜒千里,慢慢走出城门。队伍中有丫鬟、嬷嬷、太监、可在宫外走动的陪房、为公主做饭的灶上师傅。
以宗室王爷武勋王为首、还有一位正使、两位副使。一整个由礼部文官组成的“观礼团”。一队负责护送任务的卫兵,及一队护卫公主任务留在鄯善,几乎没有机会回到本国的护卫队。
除了留在鄯善的护卫队,其他人将留至公主成婚后一个月左右,即动身离开,回国。
坐在马车上,夷安回望高大的城楼,她深知这条路,走下去就不能回头。
整个队伍走出城门已经是在一个时辰后,去鄯善的时间紧张,队伍也没有时间休整。
一连走了半个月,才算离开了京城中心,按照规划,他们将在五汛镇停留一天,随后上水路。
平康帝送给夷安一支小的队伍,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夷安坐在休息的房间里,奴仆送水上来,夷安接过面巾,她便下去了。
夷安“求墨?”
无人应答。
她立刻扔下面巾,快步走到门口,房门打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持刀站在中央。
鲜血染在身上他也不在意,抬眸直直的望过来。
心脏猛的停了一下。
夷安“张遮。”
夜晚,只有一盏灯孤零零的亮着。皇帝的人横躺在院子里,夷安静静等待他们醒来。
迷雾四散,模糊了人眼。
夷安不能放弃这些人,这些人即是皇帝的刃,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刀。
她睁开眼睛,坚硬如韧
夷安“求墨,我南朝沦落至此,你可愿意和我开辟出新的山河,护我南朝子民不匍匐他人脚下?”
求墨内心振奋,他双膝跪地,向上方的公主跪拜
“求,甘之如饴。”
天亮了,公主的车架重新起航。
玉门关近在眼前,观礼团露出欣慰的笑容。
下一秒,变故突生。一支箭矢横空而来,队伍四散而逃。
“保护公主!”
没有听见使臣在大喊什么,下一秒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有嘶嘶嘶的声音。
公主反了。
他猛的倒下去,夷安站在他面前,收回沾血的匕首。
铁骑声由远而近,夷安向远处望去,以武勋王为首的骏马奔驰,夷安翻身上马,一行人迅速远去。
武勋王修养之前,就是边境一员大将。皇帝的猜忌使他隐姓埋名只能做一个闲的王爷,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祸不及家人,皇帝心狠手辣,将那么小的孩子扔到街头,任他自生自灭,如果不是公主……
他诚恳的说
武勋王“公主之恩,臣永生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