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力气大。这点李莲花深有体会。
所以说,他毫不意外地看到肖紫襟肿着半张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夭夭——因为他被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然后收获了另外半张肿脸。
——既然是主上说过的,方多病不可以吃,那她就乖乖听着。但是这个肖紫襟,主上大人可没有说不可以打!
她忍这个人很久了!
整个场馆瞬间乱作一团,乔婉娩赶紧去查看已经傻掉了的肖紫襟,佛彼白石几人几乎是瞬间拔剑。方多病在擂台上不知所措,或者说已经被肖紫襟现在和猪头一样的样子惊呆了——只有刘如京在台下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李莲花无奈失笑,暗叹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他眼神示意刘如京,刚想飞身上前从混乱的人群中一把捞走夭夭,不想身后的笛飞声却抢先一步。
笛飞声长刀在手,甚至还未出鞘便用气刃逼退众人。李莲花顿住了脚步,抬头就是这位大魔头凛冽锋利的眉目。
笛飞声一把拽起夭夭,小痋虫呆滞一秒,立刻挣扎起来。
“没打对称!”夭夭大呼,但笛飞声不管这些,抓起她扔给李莲花一个眼神就轻功飞走了,留下百川院一众人面面相觑。
李莲花拍拍刘如京,“走。”
他知道笛飞声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用夭夭的性命为筹码要挟他比武。所以他带着刘如京走到一处偏僻的空地,便开始原地等候笛盟主的大驾光临。
笛飞声来得比他想得慢,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夭夭摔倒了地上,随后长刀出鞘,刀刃抵着夭夭脖颈处鲜艳的图纹。李莲花的眸光沉了沉。
夭夭吃痛地揉着被摔疼的腰,小脸上精致的五官也都扭曲在了一起。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笛飞声,小声嘟囔:“讨厌鬼……”
看吧看吧,她就说她看人没错,她不喜欢笛飞声就是有先见之明!
李莲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道:“你这一摔我回去还得哄。”
“少废话。”笛飞声不耐烦道,“一次比武,不然我杀了她。”
李莲花没有回话,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只是宽大衣袖下的手紧了紧。笛飞声的刀刃极其锋利,在夭夭脆弱的脖子上抵出一条压痕,估摸着再往前就要见血了。夭夭往后缩了缩脖子,笛飞声的刀就更往前一分。
“不比。”夭夭却先说话了,“比了你也赢不了。”
笛飞声黑着脸,看着心高气傲的小痋虫在他眼皮地下做了个及其轻蔑的鬼脸。
“找死——”这两个字几乎是笛飞声咬着牙说出来的。
夭夭毫不畏惧地回瞪他。她不可能成为他人威胁主上的工具。
刘如京急了,长剑出鞘,李莲花却拦住了他。
“门主!”
“等等。”
李莲花抱臂,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是只有六成功力的笛飞声,他有十足的把握从他的刀下夺回夭夭。不过眼下,他需要验证一件事——
刀刃破风划来时,夭夭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振翅声,她下意识地回望自己的后背,却见还是人身的样子。
哪来的声音?
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夭夭抬头,主上身边的刘如京已经捂着耳朵跪下,在地上痛苦不堪,李莲花赶紧封住他的脉穴护住心脉。
随后便是大刀落地的沉重声音,笛飞声十指青筋暴起地捂着自己的头,脸色惨白扭曲,额间布满了细汗,唇边流出一丝似是不想发出声音而咬出的血迹。
他似乎在承受着什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夭夭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她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股无边的恐惧,整个人都战栗不安起来。这种恐惧似乎从血脉深处奔发,在她身上环绕成一圈献祭的咒文——
脖子上的红纹开始第一次收紧,越发红艳,如同真正的火一样燃烧。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倒流,像是有什么在抽取她的生命……
笛飞声支撑不住地倒地,晕厥过去。刘如京也没好到那里去,整个人靠着李莲花站立,摇摇欲坠。
夭夭跪在地上,懵懂又无助地抬头看向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