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老鸨原是满脸带笑的,看到他一刹那便冷了下去:“李公子,我说了……”
李柏泽面不改色:“我凑够银钱了,我是来为尤姑娘赎身的!”
老鸨面陋鄙色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皱巴巴的银票,想接过来数数,李柏泽将银票藏至身后:“不行,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老鸨:“你这钱哪来的?不干不净的我可不敢收。”
李柏泽有些犹豫:“是、是我……”
老鸨翻了个白眼,料定这妈宝男手上的钱是瞒着他娘偷拿出来的,干脆利落地把门一关:“滚。”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
沈檀幸看了一会儿,忽然对着李柏泽叫了声
沈檀幸这位仁兄。
李柏泽转过脸,对上沈檀幸双眼的那一瞬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脑壳有点疼,但还是走了过来。
沈檀幸你可知房间里那位姑娘是谁?
李柏泽点点头:“我的心上人。”
沈檀幸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挤出一个笑
沈檀幸那你的心上人是什么身份呢?
李柏泽叹了口气:“她是清远伯府的庶女,好像是被她二姐偷偷卖到这儿的,一直不肯接客,天天被那老鸨打,浑身是伤。”
沈檀幸清远伯府好歹也是能在京中叫得上名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是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沈檀幸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柏泽双眼发亮:“我第一次来便听到这房中有声响,趁着老鸨去忙的间隙溜了进去,尤姑娘见我真诚,被我的魅力所折服,所以对我悉数奉告。”
沈檀幸努力忽略掉一些在他身上没法体现出来的字眼。
“尤姑娘说,她二姐承诺要是她能从这儿回到尤府,以后就不欺负她了。”
沈檀幸那仁兄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送人回府之后就求娶尤姑娘。”
沈檀幸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说怎么救出去!跟这人沟通怎么那么麻烦!
沈檀幸那现在呢,该如何把尤姑娘救出来?
李柏泽沉默片刻,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沈檀幸……
她不再说话,踱步到关禁那位尤姑娘的房门前,抬手轻叩。
老鸨见是她,不由多了几分笑意:“公子,可有什么事?”
沈檀幸目光落到房里瘦骨嶙峋、满身伤痕的姑娘身上,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模样,勾唇道
沈檀幸这位姑娘……
老鸨笑着推了她一下:“我这那么多姑娘都不能入公子的眼嘛,这个不听话。”
沈檀幸不听话?
沈檀幸直接把整个荷包塞到她手中,压低声音笑着说
沈檀幸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听话。
老鸨嘴角快要上天了,当即答应下来,又听这位花钱大手大脚的清秀公子道
沈檀幸可否换个房间?
“行,随便换,公子您好好享受,我就不打扰了。”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塞给她这么一大笔钱,有钱人家的特殊癖好果然不一样,老鸨生怕眼前人后悔了,当即应下,匆匆往楼下去了。
沈檀幸走进房内,好在这些天除了习武也有在锻炼力量,加上尤姑娘瘦得不成样了,她俯身拦腰抱起这位尤姑娘就往外走。
怀中人想要挣扎,然已力气全无,空洞双目流下的两行清泪是最后的、最大的抗议。
李柏泽迎上来想要接过这姑娘,被沈檀幸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这位仁兄,你这是……”
沈檀幸简单明了
沈檀幸这是我花了钱的。
李柏泽气愤道:“你怎能夺人所爱!”
沈檀幸看得明白,这尤姑娘大概率不是因为被李柏泽的劳什子魅力所折服才对他全盘托出,只不过人在绝境时会努力抓住每一分希望。
但有些事不知道这姑娘能不能明不明白,她干脆在其面前开口
沈檀幸到底是爱还是李公子戏瘾犯了想上演一出救风尘?方才我问你如何把尤姑娘救出来你摇头说不知,如今却向我伸手要人,敢问李公子,倘若现在尤姑娘躺在一个凶神恶煞、粗暴蛮横的达官贵人怀里,你还会如此吗?你说想救她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出自一个比她处境要好之人的傲慢?
李柏泽愣住。
沈檀幸倘若今日尤姑娘被我带走,你回去以后是否还要写一篇烂俗诗文悼念你这段无疾而终的情,然后呢,将其抛却脑后?今日尤姑娘明日又是什么姑娘,今日是“救风尘”明日又是什么戏码,女子不过是你无用人生里彰显自我价值的工具罢了。
李柏泽嚅了嚅唇:“你……”
沈檀幸滚。
他嚎了一嗓子“我要找我娘”就飞快地跑下楼了。
沈檀幸抱着尤芳吟踹开了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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