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

夜色沉沉，山间传来兽叫声，显得更空远、寂寥。

去徵宫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他难得的沉默。

回到他的房间里，你发现这里一切如旧看来是你那天发疯完他又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扶着你坐在软榻上，他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匣子，珍而重之地从匣子中取出一把短刀，正是回忆里宫尚角给朗弟弟把玩的那把短刀。

只见华丽的刀鞘熠熠闪光，每一道纹理雕痕都被擦得锃亮，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心呵护的物件。

宫远徵反复摩挲着这柄短刀，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的神情。

看着他这幅模样思绪飘回到你与他相遇时。

————

十岁之前你一直待在后山，直到突发变故那年才决定重新启动问天阁，来到前山就代表着要担起母亲曾经的责任。

出了后山爷爷就时常告诫你八个字“为宫门生，为宫门死”而这八个字，也彻底的将每一个宫门中人困得死死的，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你。

阿亓，是爷爷为了你的安全而分配给你的贴身黄玉侍卫，虽说不如金繁是红玉，但阿亓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胜过一切，明明她也同你一样年纪，也才刚刚通过黄玉的试炼。

那年雪下的很大，宫门刚刚遭遇动荡，你被困在问天阁整日被灌输知识，再加上偷溜出去，看到宫子羽罚跪，冒着雪给他送衣服，到最后终于熬不住，大病了一场，小叔叔不能出后山，刚刚接手徵宫的远徵，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病人，他随年纪小但对毒和暗器的造诣天赋异禀。

见到他时，他比你还矮了一头，你躺在病床上高烧不退，产生了幻觉，胡乱抓着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小手。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并不知道他当时任由你攥着，将他白皙的小手捏的通红，他不懂得安慰人，只是学着宫尚角对他时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你的手。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姐姐别怕”

或许就是初次相遇的这句话，“治好你”仿佛成了他的执念。

——————

入夜的风透过窗户撩起你的发丝，一股凉意将你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烛光随风轻微的跳动，远徵还在看着那把匕首发着呆。

“远徵，”

你轻唤他一声，他回过神来将匕首收了回去。

“来我身边”

你示意他过来，他来到你身边屈膝跪坐在你身边，抬起头看着你。

“是累了吗”

你笑着轻轻摇头，抬起手缓缓的划过他的脸颊，温柔的看着他。

“只是突然想到小时候的你”

他愣了一下，你将他绑满银铃的小辫子拿在手上。

“我小时候？”

“是啊，小小的”

你比划了一下，他这才露出久违的笑。

“现在呢”

你捏了捏他的鼻尖眸中带着笑。

“现在我的远徵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宫门了也可以保护我了”

他顺势枕在你的腿上，他很喜欢这样，喜欢只有你和他，喜欢趴在你的腿上，喜欢让你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因为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安心，感觉到你是疼爱他的。

“我对姐姐只有一心，无新无旧，一如既往”

你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苦涩和心疼。

“明天就是上元节，姐姐会和我还有哥一起过吗”

你抿了抿唇，每年的上元节自己都是和爷爷还有叔叔过得，如今只剩下你和小叔叔了。

“……好”

他见你答应，立马笑了起来。

每年的正月十五，也就是现在的元宵节。上元节是古代一个很重要的传统节日，汉明帝时期，为了弘扬佛法，下令正月十五夜在宫中以及寺院、燃灯参佛。此后，唐朝佛教大兴，仕官百姓普遍在正月十五这一天“燃灯供佛”，于是佛家灯火遍布民间，经过时代的发展，流传至今。

你没出过旧尘山谷，只在书上读到过，据《宋史.礼志》记载:“自唐以后，常于正月望夜开坊市门燃灯，宋因之。上元前后各一日，城中张灯，大内正门结彩为山楼影灯，起露台，教坊陈百戏。”

闹花灯，猜灯谜是必不可少的活动。民间有挂灯、打灯、观灯习俗，也有舞狮子等，还有吃元宵的习俗，糯糯的黑芝麻元宵听说可好吃了。

有诗包《十五夜观灯》赞叹:“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褥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