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

到底真的是没出息，苏辞晏的脸猛的红了，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看这具比他小几岁的身材有什么好羞的。发觉呼吸渐渐困难，再加之苏寒枝的催促，他将半个身子探出水面，仍是不去看她。

　　“你为何要背对我？”

苏辞晏迟疑片刻，道：“回殿下，我…”他顿了片刻都没说个理由。苏寒枝无心为难他，就打断道：“无事，背对我也好，要我给你擦背吗？”

苏辞晏默了默，道：“还是我给殿下来吧。”苏寒枝的擦背技术……能把毛巾当成砂纸使，从前偶然让她来了一次差点没将他后背搓出血来，如今想来，真真是怕了。

　　苏辞晏拿起毛巾用池子里温热的水打湿，动作轻柔而又不失力度，在苏寒枝光裸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搓着。苏寒枝喜欢这种频率，不至于太快让人失了搓澡的乐趣，也不会太过慢而让人等待的焦急。苏寒枝满足地发出一声谓叹。

　　苏辞晏听了这一声，手下的动作不停，又是心中一顿。

　　又是将脑海里那好不容易驱除的画面又给勾了回来。现在他脑子里，又满是手下人一丝不挂的画面，和自己未被毛巾阻隔就摸到的肌理。

　　温热的，没有以前那么的瘦弱，或是随着年龄增长又长了两斤肉吧？

　　若是自己将她身子正对着自己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若是……那幅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苏辞晏猛的停止了思绪，口里念道着不行不行。

　　他也不过快要弱冠年纪，而这人还小自己几岁。

　　以为自己常伴她朝夕便好，原来也不过是自己的空谈。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逾矩了。

　　苏辞晏还是最后帮苏寒枝搓完了澡，只是冲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搓完之后便就给自己洗洗过后，道了句：“告退。”也就走了。

　　苏寒枝也顾不得热水带来的快意，穿好衣服好又对管事的说了句多谢。

雪止，有上弦月高悬空中，有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消失在苍茫月色中，不知何时两道离得那么远的脚步忽然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直到两道一起成了双。

　　苏辞晏那时看着身侧的苏寒枝，在月华朗照下，那人的面容更是美艳，就觉得方才的心烦意乱，渐渐烟消云散。

　　月出皎兮，佼人撩兮。

　　苏辞晏看她，她也朝他望了一眼，嘴边有清浅笑意。

　　苏辞晏忽然觉得，反正岁月蹉跎，人一世尚长，他还有温柔满怀，待她再次回眸一笑，眼里倒映出的模样，只有他一人。

　　贪心不足蛇吞象。

　　谁说不是呢。

他曾经是她的边疆，现在却成了她的画地为牢。

　　今个朝会开得格外久了些，到下朝之时，已是正午。许辞晏出了宫殿抬头看了天，心说是个许久不见的好天气。一轮旭日正挂天际，扬起光芒万丈，将压在枝头的细细薄雪都给镀上了一层鎏金色。

苏寒枝，是最喜欢这样的好天气的。

许辞晏思绪不知不觉飘向远方，飘向记忆深处，有人扬唇浅笑的模样恍如昨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