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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猛子的战斗(二战世界原住民视角)

战地玩家在二战那些事

从被轰塌的城墙倾颓的夯土山丘上一跃而下,抱着手中的三八式跟着自家大部队熬过了敌人的炮击,然后一路吃着前面那怪模怪样坦克的尾气冲进了日军第二道战壕中跟日军展开搏杀的猛子觉得,自己可能有够吹一辈子的东西了。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坦克!他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跟坦克并肩作战!

这怕不是教导员说的那种,那种叫什么来着?什么坦……哦对了,“步坦协同作战”?以前八路没有坦克,,八路的前身红军也没有坦克,而且因为对手更没有坦克可以在预定的战场上展开阵型使用的缘故,他们所受到的战术训练中是没有步坦协同作战这一项的。

瞄准,模拟射击,投掷,土工作业,队列训练,刺杀训练,这就是条件有限的八路军战士们所能接受到的“通常军事训练”。在连复装弹都是宝贵资源的八路军中,能够隔上好久搞起来一次半次射击训练的部队百分之百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也肯定是军备方面的大土豪。

也正是因此,猛子对于教导员在上课时嘴里露出来的那一星半点知识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渴望和羡慕。他无比想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西洋式步兵训练”里那堪称奢侈至极的“步炮协同作战训练”、“步坦协同作战训练”和“步空协同”都是怎样的一幅景象,看一看帝国主义列强是怎么浪费宝贵的油料和弹药进行训练的?

而现在,传说中的步坦协同作战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虽然这个佣兵团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怎么让他们这些从未接受过步坦协同战术训练的菜鸟新兵们能够跟上坦克前进的步伐,但是能够教人怎么打仗的可从来不止有训练场这一个选项啊?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是他们一贯的强项!从来没有学过某种战术?付点学费之后能学会就是赚到!

“副班长,楞个大唐克搁愣闪光光咧。”

旁边的一个新兵活像是看稀奇的嗷唠了一句,伸手指向了前面那辆跃出某堆残骸后停顿了一下,从车体前部的上翻盖中伸出一台探照灯向前照射光芒的圣沙蒙对峙攻击坦克。刚刚荣升副班长的猛子意外的看了眼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出身,但是肯定不是太原本地人的新兵,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教导员讲过,坦克这玩意有灯嘞。”

“班副,那么大个的坦克是咋动起来的?讷听说里头塞了个小号的锅炉,是真的么?”

一位从承德跑到太原,随后在八路征兵动员大会上志愿入伍的新兵笑嘻嘻的偏头看了眼猛子,然后没等猛子说些什么就俯身匍匐在了几块石头后面,举枪概略瞄了瞄远处看起来像是一条横在地上般粗黑线的日军战壕,一扣扳机就打出去了清脆而响亮的一枪。

枪口焰溅起的砂土遮蔽了他的视线,这位战士也没仔细观察自己这一枪打到人了没有,翻身一滚就滚进了旁边的弹坑里,躲过了不知道从哪里攒射来的几发机枪弹。

“乖乖,鬼子这机枪打的真有火候。”

这段时间整个班每天说的话里得有一半都是那个承德来的小子在耍嘴皮子,连带着大家伙的口音都在朝着那个方向转变。除了几个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舌头的以外,包括猛子在内的其他人都发现自己的口音居然越来越接近承德话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聊天的时候,那个新兵在跟班副并肩冲锋时罗里吧嗦的说一堆废话也只是排解心中的紧张感——在这种地方他们并不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需要的仅仅是一种被关注到的满足感而已。

因为这能为他们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加上个沉甸甸的吊坠,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种虚假的幻觉。

“咱们的机枪手什么时候能打出这种水平?哎,王墩子!回来!”

外号叫做“墩子”的前某酒楼厨师还没来得及从废墟边缘爬起来就被猛子给拽到了他们这几个人藏身的弹坑底部,这个因为营养充足而筋骨壮实,脸上闪烁着油光的微胖青年一脸的委屈:“班副,不是恁教俺们往头里分批冲的吗?”

“那是步枪手!你瞅瞅你背后那是啥玩意?歪把子!才拿了几天歪把子就忘了自己当了临时机枪手啦?啊?”

猛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实的,趴着!等会头前的同志们把小鬼子的机枪手都收拾了,你再……”

一种奇异而微妙的颤声穿透了战场的混乱噪音和硝烟尘土,透过耳膜的颤动传入了这几个因为进攻节奏被搅乱而仍旧俯卧在弹坑里,没来得及冲上前的战士已然被战场锐化的听觉神经中。神经递质与生物电流以快于声音传递的速度将这些信息送入大脑中,在短短的半秒内处理完毕后借助神经通路与曾经建立的神经突触信息进行比对,最后他们的大脑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草!”

猛子赶紧尽可能的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同时试图缩小自己身体在大地上的投影面积。另外几个俯卧在弹坑里的战士也迅速地做出了反应,然而过于狭小的弹坑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和活动空间,所有人都只能憋屈的缩成一团。

日军大口径山炮的炮击如期而至,猛子在视野被炮击掀起的尘土遮蔽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试图伴随坦克前进的八路军战士们纷纷俯卧在了地上,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有机会滚入一堆残骸中或者躲进弹坑里。

“妈的!老子要捅死这帮小鬼子!X特奶奶的!”

大地剧烈地震颤了起来,而猛子却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就像变成了棉花堆一样软绵绵的。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不知是和什么东西发生了接触,感觉就像被无数细小的木刺反复扎入又拔出一样难受。

一簌泥土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中间还掺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崩起来的小石子。猛子赶紧低头闭眼,就感觉自己的棉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到了一边,无数的沙砾和石子就像霰弹一样兜头浇下,打得剃了寸头的脑袋扑簌扑簌的发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眼睛在旋转,应该是支撑在地上的双手在旋转,接触到地面的膝盖、小腿和双脚似乎都快不属于自己了,也一样在旋转。除此之外,自己的脑袋在旋转,肚子在旋转,就连脑袋里面的脑子都在旋转。

每一样东西旋转的速度都不同,这让他想起了教导员上课的时候讲的“几颗星星以不同速度绕太阳转”。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变成了星星……那堂课讲了几颗星星?六个?七个?他记不清了。

这些星星在以不同的速度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旋转,转的差速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于是他吐了,稀里哗啦的吐完了早上吃进肚子里的那点杂粮窝窝头以后,甚至还挤出了一点像是地主的良心那么多的胃酸,烧到他喉咙感觉火辣辣的。

嘴里泛酸,胃里冒火,一种名为“饥饿”的痛觉使劲搅动着他干瘪的肚皮,让他已经被星星转动搞的昏昏沉沉的大脑重新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几乎被浮土给盖了一半,不过手掌中传来的坚硬感觉告诉他那把三八大盖还好好的呆在他的手里,只要把浮土刨开就能拿出来继续用。更妙的是土布缝制的过肩子弹带仍旧完好无损,里面塞着的全部家当应该还是完好无损的。

67发友坂步枪弹和6发6.5毫米的穿甲弹,其中一发穿甲弹是开打前他从班长手里分到的,另外五发则是在刚刚冲向日军阵地时被空箱子凭空补充的——感谢不知道什么原理的那种空木箱,他丢掉多少子弹几乎就能补充回来多少——,这些家当如果损失了,几乎能让半年前刚刚参军的他当场崩溃。

不过没有时间确认身上其他的零碎有没有损失,他赶紧艰难地从浮土里爬了出来,然后试着将一个弹坑里的其他人都给拉出来。

“人都没事吧?”

在把看上去还都能喘气的其他人从盖了弹坑将近三分之一高度的浮土里刨出来之后,猛子张开干裂的嘴,问了这样的问题。然后他就发觉自己的声音貌似变得很缥缈,就好像有谁堵住了他的耳朵一样。

果不其然,其他人只是茫然的或坐或趴,在弹坑里的浮土上一边喘息一边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少个把零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听见他说话的样子。

看到这,猛子忽然想起了班长李晨风说过的一句话:“炮子炸完以后,你要是愣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堵上了,或者发现你说话别人听不见咯,最好检查一下耳朵里有没出血!”

他保持着半侧卧的姿势,伸出左手抹了一把左耳朵。果不其然,沾满黄土和烟尘的巴掌上出现了一道一指宽的血痕,暗红色的很是刺眼。

他慢慢爬到一位战士的身旁,拍了拍他,然后示意他把头凑过来。

“听得见吗!!!”

那位战士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用更大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回应了一句在他听来细如蚊蚋的答复:

“听见了!!!”

重炮可以用炮弹爆炸时产生的大量高温气体产生范围巨大的冲击波,有效地杀伤毫无防护或者防护措施不足的软目标,它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响声则可以非常有效地损害一定范围内人体目标的听觉器官,同时通过扰动半规管的方式使得受到伤害的目标产生方向感混乱的错觉,甚至可以利用通过地面或硬接触面传导的震波使目标失能甚至震碎目标贴附在地面上的器官,但是它无法摧毁坚强的意志,也没法让坚定的战士陷入束手无策的境地。

耳膜破裂,听不见声音?高声大吼和手势以及默契可以代替通常的声音交流,而且战场环境通常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同志们平时也没少进行类似的训练;被炮弹震晕了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没法继续进攻?那就把枪背在肩头,临时转职医护兵,猫腰在战场上跑几步负责把伤员往回拖!

猛子三下五除二就给眼下还在弹坑里的这些战士分配好了工作,然后从浮土中刨出步枪,一马当先地跃出了弹坑。他借助日军使用高爆弹炮击产生的弹坑渐渐跃向了前方,但是却在造到炮击的区域中间某个弹坑中停了下来。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没有在日军炮击中造到任何损失的一战士兵们和两辆坦克不知为何停在了一片开阔的地带,用手中的武器和第二道战壕,以及炮击阵地处的日军士兵发生了激烈的交火。而在更远处,一辆那种短履带的方头方脑坦克正在开向日军的战壕,它的行进路线笔直的朝向了一辆停在战壕前熊熊燃烧的奇怪装甲车……

猛子不记得自己见到过这种装甲车,但是他记得那边应该是日军的炮兵阵地之一才对?貌似那边布置的是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就是那种射程不长,但是很是遭人讨厌,能够压制他们的重机枪阵地的九二式步兵炮来着?

难不成那辆装甲车是鬼子用来撤走炮兵观察哨的,被这些友军坦克给打到冒火了?

他正蹲在弹坑里胡思乱想,就看见有个小小的黑点从那辆几乎轧到战壕脸上的方头方脑坦克的一侧飞了起来,然后扑棱棱的飞到了半空中,不见了踪影。

按照他能够看到一里地以外麻雀的视力来看,那应该是一只鸽子?

刚刚经历了一轮近距离火炮轰击的猛子不太敢确定,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颤动有点过于严重,脚底下踩着棉花的奇妙感觉还没消退,似乎得吃点东西才能好。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被放出坦克的东西的的确确的是在向上飞行,而且很快就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天以来的第二次大规模火炮轰击——

无数拖着黑色烟云轨迹的大口径炮弹垂直地从天空中降下,在那辆坦克附近的位置凌空爆开。成片成片的黄土被爆炸的冲击波和理应是爆炸时产生的破片激起,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堵近乎垂直的黄土烟尘墙。炮弹爆炸时产生的细碎破片似乎能够将鬼子打成筛子,他发觉视野中的这片黄色烟墙中似乎不时地溅出一片片血雾,将土黄色的烟尘染成红褐色。

战场上的声音短暂地被似乎无穷无尽的爆炸声给吞没了,然而猛子却只能听见微弱的爆鸣声,就好像有两只蚊子分别在他的双耳耳畔转悠似的。

空爆炮弹爆炸时产生的铅灰色浓烟和黑色硝烟几乎遮蔽了那一片天空的时候,最后一颗炮弹总算落了下来。猛子这次能够清楚地看到那颗炮弹的造型,他估量了一下自己和炮弹落点之间的大概距离之后,发觉这些炮弹的粗细可能和他的脑袋差不多!

甚至还可能再粗一些。

而且这种炮弹的效果和威力比起鬼子刚刚用来轰击他们的大炮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尤其是它在半空中炸开后能够溅起烟尘中的血雾这一效果太过吓人……猛子估计这种炮弹之所以在半空中炸开是为了避免把自家的坦克给炸坏了,但是恰好在半空中炸开的炮弹对掩体里和战壕里的敌人效果出众,于是他们就意外的获得了一个绝妙的战术搭配?

但是那辆坦克为什么要冲上去?是因为抢功或者为了完成某种战术目标吗?

没有经历过正经步坦协同作战的猛子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了通往新世界大门的边缘。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在这片坦克和“友军”步兵的前方很远处,一个圆头圆脑黑白条纹涂装的可爱小家伙正在努力的喷着浓浓黑烟冲向一片坡地。

它的身旁不仅没有任何步兵在保护,身后和两旁甚至有好几十个绝望的日军步兵在抱着各种爆炸物跑向它。然而在障碍重重的坡地地形中,人的双腿很难和全力运转的履带式机械在最高速度上相比,于是他们最终还是被这个圆头圆脑的奇怪小坦克给甩在了后面。

最终,这辆坦克消失在了坡地的陡坡后面。然后没过多久,坡后就腾起了一团火球,紧接着又是一团,一团又一团。

蘑菇状的黑烟从大地上缓缓腾起,猛子甚至在半空中看到了飞起来的炮管——那里可能就是刚刚炮火急袭他们的重炮阵地!

“狗日的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

他笑了,颓坐在弹坑里,笑得很开心,很肆意,直到一只大手拍了他的头顶一巴掌,然后递来一顶破破烂烂的棉帽——

班长李晨风的那张脸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这位班长半蹲着用一条腿跪在了弹坑里,然后用右手端着MP18冲锋枪的后端握柄,左手指着他做了一套简单的交流动作:

“准备冲锋!”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接过班长递来的棉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头顶,从棉衣腰间摸出了那把近乎贴身携带的刺刀,将它卡在了枪口附近的刺刀卡扣上。

见到他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之后,李晨风板着脸点了点头,然后端起手中的冲锋枪,两步就跃出了这个弹坑。

猛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浓重硝烟味道的寒冷空气,熟悉的硝臭味和烟火味重新激活了他的感官,让奇怪的不适感如同潮水一般从他的身上退了下去。

经过几周艰苦战斗和缴获口粮交替调养的精瘦身躯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猛子一步就跃出了弹坑,甚至还在半空中顺便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战场形势。

前面那些健壮到出奇的欧洲人雇佣兵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羡慕,他们仍旧能够把各种沉重的自动武器或者半自动武器端到眼前,然后好像没有后坐力和重力一样的用这些武器打出来他们举柴火棍模拟据枪时才能取得的成绩;那些使用枪身上带着瞄具的栓动步枪或者自动(半自动也是自动!)武器的战士们仍旧欢快地收割着日军士兵的人头,但凡有个脑壳敢露出战壕一星半点准能挨上一到两枪,然后连头盔都给打飞。

这些欧洲雇佣兵们交替开火,相互掩护着跟随坦克前进。他们一会让自动火力走到前面为坦克开路,一会让狙击手站到前面举枪瞄准,一会又会让整排整排手持冲锋枪的士兵扔出成堆的手雷,用大量的爆炸物制造烟尘和战壕里的混乱,让日军无暇顾及身后炮兵阵地上正在发生的骚乱。

猛子能够看得出来,尽管日军战壕里那两三挺野鸡脖子重机枪已经尽了力,但是每隔几秒就得换个新机枪手负责扣动扳机这事还是让野鸡脖子的嚎叫声变得时断时续,活像是一只真正的野鸡。而隔壁不远的歪把子也差不多,唯一一挺能够持续开火的歪把子似乎也因为机枪手彻底缩进了战壕,只留一只手扣住扳机而将九成的子弹打到了天上,成了名副其实的“歪”把子。 1

三辆有着厚重装甲和猛烈火力,还有数十个步兵伴随清扫日军“肉弹”的坦克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当猛子抱着他的三八大盖一阵猛跑跟上前进锋线,然后跳进第二道战壕准备开始肉搏近战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道战壕里活下来的日军寥寥无几,在被空爆炮弹覆盖爆炸的位置附近到处都是各种暗棕色的,混杂了硬块后甚至还在初冬时节冒着白色雾气的温暖泥浆;远离空爆炮弹杀伤范围的战壕中则到处都是被坦克炮弹冲击波和弹头碎片炸碎的尸体,机枪位和堑壕跪姿射击位则是完整尸体堆叠的重灾区,一具又一具脑门上被开了个洞的尸体几乎摞到了他的腰部高度!

堑壕里活下来的日军士兵也斗志全无,他们的嚎叫声猛子虽然听不见,但是在和两三个日军士兵近身搏斗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臂膀在颤抖,而且曾经能够在力道上压制他的这些蛮力矮个子士兵们如今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甚至拿着军铲都格挡不住他的一挑加一刺。

他们只能用尽全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然后张大嘴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来。不过猛子分明能在他们的脸上看见惊怖的表情,这可不是用大吼声和圆瞪的双眼就能掩盖过去的。

他从未打过这样轻松的战斗,仅仅重复了几次挑枪和拼刺的动作之后,他的对面就出现了一张高鼻深目的面庞,对方头上还戴着个染了花色的大护耳头盔。

“呃……摸你穷?”

那个人摇了摇头,然后把手里的花机关往身后一收,掏出一把黑底金边的手枪对着他的脑袋开了八枪。

猛子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能开互相对着开枪的玩笑了——他就感觉似乎有八个鸽子蛋被顽皮的孩子扔到了脑袋上,然后爆开了八个粘稠的蛋液。虽然他一抹自己的头上发现手心全是暗红色的液体,但是这些暗红色液体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就变成了无色的液体,然后迅速蒸发不见……

这让本来就冷的手心更冷了。

他看着那人给手枪换了一个弹匣,然后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把弹匣拆下来又重新装上去了一次,之后举着手枪在他的面前快速蹲起了起来。猛子觉得这可能是欧洲人之间互相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于是也跟着蹲起了几下。

这下子好了,对方蹲起的速度更快了。

似乎是觉得他们不太对劲的样子,另一位端着有着粗大水冷套,猛子从未见过的水冷重机枪的猛男跑了过来,蹲起了几下之后给他们两个一人扔了一个装着弹药的小皮包,之后原地迅速转身了好几下示意那位疯狂蹲起的手枪士兵快走。

于是那两个人就转过身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堑壕中为了防破片而营造的弯折巷道之后。

猛子则沉思了一下,然后解下身上的子弹袋,丢在了一旁。他弯腰捡起掉在自己脚旁的弹药小皮包,从里面拽出了30发友坂弹,五发灰黑色弹头的尖头穿甲弹,和一枚M17木柄手榴弹。

现在,他有97发友坂弹和11发“穿甲弹”可以用了。

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声,然后那辆黑白条纹的圆头圆脑坦克忽然拉着一团一团的黑烟落在了猛子的面前。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他一大跳,但是那辆可爱的小坦克如同默片一样翻滚着侧面着地落到了他的前方不远处,然后甩着履带艰难的翻过了身,又突突突的冒着滚滚黑烟渐渐朝着远处的日军阵地开了过去,细长细长的炮管还上下上下的甩着。

他忽然觉得,这样有坦克支援的日子也不赖嘛。

骨节粗大的双手把步枪甩到了背后,猛子一撑战壕边缘就跃出了战壕——然后双手一阵无力,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战壕的他又掉了回去。

唉,要是刚才没有把早饭吐掉就不会那么饿,不那么饿就会有力气……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摸索着翻过了身,借助步枪撑起了身子之后,依靠着战壕的土质壁缘坐了下来,屁股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咯了一下,生疼。

哎,也许这就是什么福祸相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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