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前线！前线！

将一座空城改为一座坚固的要塞，或者能够大量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巨大陷阱需要什么？

列宁格勒的经验告诉我们，这需要一位有着钢铁般意志的领袖、一个能够有效统筹所有防御力量的参谋团队、数量充足而且能够坚决完成一切任务的人力资源，以及足够把整座城市从废墟变成残渣的火力，用于把敌人和城市一起变成残渣。

幸运的是，眼下115师就有这样的条件把太原城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他们本身就具有一位神经足够坚强的领导、一个即便放到欧洲也算得上杰出的参谋团队，和大量可以用于投入工事构建与巷战作战的部队。而只要有钱，就能得到某个佣兵团近乎无穷的火力投放和兵力投入，因此在巷战中占有一定的优势。

扩大这个优势的方法，就是构建有利于自己的地形了。考虑到眼下日本人一旦进入巷战阶段就只能获得山炮和小口径野炮支援，他们的大口径榴弹炮炮弹因为运输问题只能有限的放几炮，没法制造徐进弹幕轰击城市的缘故，林总下令让115师的战士们在城里大兴土木，制造路障，构建工事。

不过在建造工事前，有一些小小的麻烦必须先解决掉：在城墙前构建了出发阵地的日军似乎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不停地在用牛皮糖战术搞小规模进攻，牢牢地将大量的有生力量牵制在了城中的几处屯兵点，只能被动的等待某一处被突破后当救火队……这怎么能行？

林总在分析了一下日军的进攻特点之后，发现他应该打一场大规模的防御作战……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话据说是拿破仑说的，我觉得可以拿来用一用。毕竟鲁迅先生说过嘛，‘拿来主义’是好的，拿来用就行。”

“我计划请那个佣兵团过来，在他们的优势火力配合下打一场大规模的反击，争取向外推进一到五公里，最好能让鬼子鸡飞狗跳就地组织防御，然后几天都不敢搞大规模的进攻。”

“你们说说，顾名思义的看了这些海报以后，哪个战术最适合咱们呼叫？”

参谋们一阵忙碌之后，有人举起了一张铜版纸的彩印海报，上面相向飞驰的装甲车和枪口闪烁的橙黄色火光无不在说明这是一场紧张刺激而且激烈的战斗，下面咆哮着搏斗成一团的战士更是说明这场仗会变得很激烈，很疯狂。

“林总，我们认为‘前线’和‘行动’这两个选项可能比较适合呼叫。行动这个选项之前咱们虽然没有主动呼叫过，但是他们好像演示过一次——逐片区域发动进攻，一点点把日军赶出阵地，而且清剿的非常干净利索，还有坦克和飞机支援。而前线的描述是一次支付两千英镑或者等价的外汇、贵金属即可呼叫，好像是清除敌人之后占领整片区域的战术选项？”

“好！那就呼叫他们，我们选择采用一次前线战术选项。要求他们在南北西面三面进攻，把敌人赶出城墙边界范围，给我们准备巷战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

北京时间晚七点整，某“尼姑庵-国家地理论坛”。

不知是谁在新开辟的“田野打架1新模式讨论组”这一板块里突然发了个帖子，而且标题也很让人摸不到头脑：

“来了。”

有些好奇的用户点进去一看，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冒着黑烟的丘陵，布满弹坑的山坡，毁坏的山炮歪歪斜斜，碎裂的零件散落一地——

特喵的你放两张圣康坦的伤痕地图干什么？而且画质这么低一看就是用辣鸡电脑配置在玩正常模式的吧？UI看上去应该是前线模式的，但是你个用辣鸡电脑的菜鸡打得起前线模式这种膀胱局吗？怕不是打上半个小时电脑就能烧烤熊爪了吧！

发了几张图的楼主也挺郁闷，连忙在三楼澄清：“我的配置是四代i7加960M，田野打架1也就是全低勉强运行而已，别强求啊。而且我平时还得玩玩老模式的征服和行动啥的，开新模式全高画质以后个位数帧数，你们真的忍心吗？”

“真的，他们真的开了新模式的前线模式，而且地图还自带光追效果和高级水面效果，征服模式C点那片烂泥地踩上去以后都能留脚印的那种，比鳕鱼16（注）还强！”

于是一堆论坛用户抱着怀疑的心态打开了烂橘子，然后登上去一看——哦豁，总共开了九个标注为新模式的前线模式服务器，每个服务器都在64/64后面跟了个（99）表示队都排满了的数字……

等一下！前线模式不是满员才32/32，一边只有16个人但是能打一整天的玩意吗？哪来的超员一倍服务器？！

对此，只有那个刚刚被铁板烤熊掌的笔记本电脑劝退，买不起新电脑貌似也用不起外设的好兄弟委屈巴巴的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新模式”的前线模式居然会允许一边进32个人，并且“新模式”到底改了哪些游戏机制：

“因为EA飞马的技术力高啊！人家都能随便改地图修贴图加光追了，想加点人还不是小事一桩？而且他们把本来线性分割，各方出生时有两个点位，要争夺一个空点位的地图改成了双线并行，出生时每一方都只有出生点的竞速地图！”

“每一方在出生时都只有出生点，然后要沿着地图上标记的四个被AI占领的点和一个空点一路推过去——当然推的还是AI，不过在近距离战斗里这些AI学会咸鱼突刺和转圈砍砍砍了——然后在推完五个点以后还是老样子，要炸掉AI的两个电报站，最先炸毁两个电报站的一方获胜。”

“所以说，这就是个竞速地图嘛！只不过两条并行线中间画了一堆乱七八糟活像麻花的交叉线，告诉你可以混着占点——点里英军多就是英军占点，德军多就是德军占点，AI多就是AI的白色占点——为什么AI的颜色是白色？他们是髪军吗？”

“反正这张图鼓励你们瞎推瞎打，无脑NOOB冲和偷占另一方的点肯定同样重要。我记得有些时候前线模式甚至能打十个小时来着？只要AI稍强一点就应该能在一局里出好几个十万分大神。获胜方的分数乘以两倍以后，甚至有可能单局造就二十万分三十万分的神仙出来。”

“一局刷好几个箱子估计不是梦，干就完事了。”

……

“啷个是个啥锤锤哦！”

走过长征，打过边区“东征”战斗的115师老战士第一眼看见一辆“圣沙蒙”攻击坦克从城墙旁的小土堆后面开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瞪得溜圆，好像下一秒就能像两个电灯泡似的闪闪发光。

这玩意简直颠覆了“洋气”的八路军战士们在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教育后固定下来的认知——一个扁扁的尖头脑袋，相对于车身短短的扁楔子状履带，外加一根从脑袋顶头伸出来的1897型75毫米火炮和位于火炮旁边的机枪……这是个啥子哦？

在各位见过坦克的指战员们看来，“正常”的坦克就应该是方方正正的车体，两条从长轴长度上来说应该跟车身等长的履带，可能还有个炮塔，又或是干脆在车身前面或者侧面装上一门到两门火炮……现在蹦出来个这种怪模怪样的玩意，你跟我说这叫坦克战车？

这是个锤子坦克！

大家伙都推过独轮车，晓得推独轮车的时候前头一不小心就能磕在地上；恁这个坦克看上去架势跟侧面装了俩轮的小推车差不多，就不怕过个坡坡坎坎把前头的炮戳车里头？

还有，这侧头跟后头的机枪咋这么少？还没炮塔？你啷个搞侧面来的敌人哦！

这年头的步坦协同技术并不成熟，直到1918年协约国才在第二次马恩河战役中采用了原始的步坦协同战术，而且为了达成战术层面上的突然性还没有进行炮火准备，也没有进行火力侦察——这让本可以成为一场闪电战般史诗级大胜的战役行动变成了一场缓慢推进的“武装送死游行”，在推进了40公里以后就因为“达成了战役目标”而停了下来。

眼下跃出战线障碍物，将一堆堆残垣断壁和碎木残片碾成渣滓的就是曾经在西线战场大放光彩的圣沙蒙型攻击坦克——虽然这里的大放光彩四个字要打上引号——和雷诺FT型轻坦，而且不止一辆……

三辆造型略有差别的圣沙蒙和一辆大家都不太熟悉，有个圆圆脑袋和长长细细炮管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越过了残骸，冲向了正在对着城墙遗址和八路防御线放着冷枪冷炮，并且在残骸和弹坑间伺机而动的日军。在它们的后面，两辆由铁皮、铆钉和四个轮胎构成的怪模怪样铁皮装甲车发出了汽油发动机的高亢尖叫声，向前两骑绝尘奔去。

再往后……才是抱着各种武器跃出不知何时出现的战壕和土堆，一边呼喝着一边向前冲锋的英军和德军！

“嘟——！”

催人命的哨声响起，这些疯狂的家伙们无视了远处日军打来的冷枪和野鸡脖子机枪的扫射，举起手中上了刺刀的武器就向前冲去！

“嘿！摸你穷！”

“Ammunition！You‘ll need this！”

扛着没上刺刀的重机枪和轻机枪——或许有一些武器真的不该跟刺刀联系起来——的老朋友们跑过正在依托掩体掩蔽，伺机打出一两发冷枪的八路军战士们，顺手在他们的身旁拍下熟悉的空箱子或者扔出可爱的小皮包，然后头也不回的端枪继续向前跑去。

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们赶紧把身上揣着的子弹扔到旁边的地上，然后捡起那个小包或者等待子弹袋跳动几下，才捡起地上的子弹。新加入的新战士们也有样学样，于是每个人都多了好几十发不知道哪里产的“原产”弹药，而且还特别能匹配自己手里的这把枪。

“吔？这是个什么铲铲？”

那个老红军营长也捡起了掉在脚旁的小皮包，却发现里面除了四个五发友坂弹弹夹、十发散装友坂弹以外还多了五发外形看起来和普通尖头友坂弹一模一样，弹头并非黄铜色或者铅灰色而是黑灰色的弹药，而且他居然还不科学地从里面摸出来了两个前头卷着一条细绳索，粗细跟小皮包撑圆了开口差不多的炮弹？？

这是什么原理？

看了眼扔在旁边的，临出发前从总部那里申领来的自制陶罐拉索黑火药炸弹，这位营长似乎明白了什么。

……

“森田中尉！那些奇怪的鬼畜和多日未见的战车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他们跑进了我们圈定的射击范围，炮火随时可以呼叫，请您下命令吧！”

“哟西！通知野炮队，可以开炮！”

日军这段时间并非仅仅搞了一堆堆的牛皮糖攻势，来缠住位于接触面战线上的八路军以求零敲碎打造成他们和奇怪“佣兵”的伤亡。除此之外，他们的炮兵还尽其所能的测定了所有可能能够聚集部队的地点诸元，并且制作了一堆下放到前线部队手里的炮火覆盖网格。

只要前线部队能够报上来网格上的坐标，训练有素的野战炮兵和重炮兵就能用一顿从75毫米山炮到150毫米重炮（感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少帅慷慨资助）教他们做人！

奈何对面的八路死活不出来集结部队搞决战，这些炮兵只能成天无所事事的搞各种开炮流程训练保持状态——后方的运输线总是在被偷袭和偷袭外加奇袭，能运上来的炮弹数量有限，只能想办法攒起来然后争取一波把敌人带走。

“……是乙五，乙六，丙五，丙六方格？”

“嗨，是的……哦不对，现在他们已经有人跑到乙七方格里了，请务必加上乙七！”

“……明白了，乙五，乙六，乙七；丙五，丙六，没错吧？”

“不不不，现在乙五方格里已经没人了，请去掉……”

“你有病吧！还是说你这个浆糊糊的脑壳里除了浆糊和泥巴就没点东西？到底是哪些格子？！”

“现在是乙六，乙七，丙六和丙七……不对，有人跑进丁六格子里了……”

“你上没上过小学？！”

“啊嗨！抱歉，我没有上过小学，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你是海军马鹿吧！你的中队在哪？！我们马上派观察员过去，顺便和你的中队长一起给你两个‘三宾得给‘！”

“……我在……（忙音）……，是！森田中尉！这就去办……”

重炮兵队的成平大队长没等对面的森田中尉接起电话就狠狠地将电话甩在了松木桌面上，然后粗壮的手臂如同弹簧般狠狠绷紧，一拳就把薄木板的桌面锤了个窟窿出来。

“欺人太甚！我要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猛地将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转向了在一旁立正，却试图用降低呼吸声和呼吸频率来掩盖自己存在事实的传令兵：“京井，滚去叫第一观测队去森下中尉那边，他们认得路——记住，问问森下刚刚是谁打的电话，叫他给那个小子一顿好揍。”

如同黑帮老大般低沉的嗓音落下，如释重负的声音响起：“嗨！”

然后，皮靴声就像逃离猎枪轰鸣声的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萦绕着低气压的帐篷远去了。

……

“……确认诸元，三发急速射，放！”

小小的三角旗挥下，最先开始放声高歌的是九二式步兵炮。

这些呆在由一连串浅浅土坑构成的炮兵阵地里，弹炮分开放置起码十米的小家伙们昂着炮口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清脆吼声。九二式步兵的炮在曲射的时候可以将炮弹准确地打到2.5公里以外，现在欺负没有射程超过两千米武器的八路和估计没有多少远程曲射武器的一战爷们，它们表示毫无压力！

紧接着开火的是三八式野炮，这些早在1905年就已经服役的老爷爷们有着超过八千米的最大射程，而且它们的炮位位于距离城墙超过六千米的位置上，实在是安逸巴适的很！

最后发言的是三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关东军手里搞来，而且仅有三门炮和一百五十发炮弹的奉天产火炮，这些数年前缴获的试制产品射程居然只有九千多米，而且准头也不如九六式150毫米重加农炮，于是就被废物利用的华北方面军给拉到了这里进行火炮支援。

本来它们还应该有三百发炮弹被运到前线，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个家伙喝高了给其中一枚炮弹上了引信，还解除了保险……于是运输这些炮弹的火车在中途炸上了天不说，还把一大段的铁路给掀了！

于是这些连炮弹都没地方找的火炮只剩下了先期抵达的一百五十发炮弹可以挥霍。好在这次关东军送来了经验丰富的炮兵团队，应该能完成目标吧。

当这些炮弹还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诸位正在快乐占点的一战男儿们就听到了这样的提示：

【敌方正在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