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深浓,客栈楼下还有吆三喝五的赌徒。
我全身出力,鬓角发丝有汗水滴落,绽开在月白如玉的胸膛。
屋内光线昏暗,床靠着窗。
有清冷的月光造在床弦,投下摇曳的影。
度厄双眸紧闭,眉间欲色令我腹中酥麻,便想再用力些惹他。
心里又生出几分埋怨。
这和尚也不用娶妻生子,那物生得这般巨大做何,害她半晌才缓过疼劲。
没等她做好准备,度厄闷哼一声。
我大惊,竟这么快得逞了。
度厄似乎气得昏死过去,我搂着他的手臂,趴在他胸膛蹭了蹭。
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再睁开眼,已是满室的白光,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悔了?】
我脑中警铃大作,倏然侧过头。
这人竟然没跑。
我定定神垂下眸,嗓音压低:【您是要留下来杀我的吗?】
【那你杀了我吧,这样我也不必活得这么累了,这世间好没意思,明明这么大,我却觉得自己哪也去不了,哪也容不下我。】
屋内极静——
我侧卧在床边垂泪,薄被随着双肩的颤动滑落,上半个身子一凉。
度厄:【你走吧。】
他的语气真的好冷漠,我都这样难过了,也不安慰我。
拔物无情。
我便故意气他,仰起修长白皙的脖子,一幅仍人宰割的模样。
他忽然走近,平静地看着我的眼,又或许是我的唇。
嘴里念叨着什么,定是清心咒。
他看我,我也看他。
目光凝在他的长袍上,昨日还不曾见,他出去过了?
还肯回来,莫不是——
【随我走吧。】
【啊?】我猛地看向他:【你不杀我?】
我可是毁了你的清修和贞洁。
度厄双手合十,闭上眼摇头:【你随我去做一百件善事,便不杀你。】
我胸口升腾一股好大的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难受。
还提条件。
我扯着唇角强笑:【好啊。】
不杀我,和尚,你死定了。
度厄在恶人谷作善事,又待了几天。
我被他逼着给老太太送粥,给孤儿擦干净花脸。
因我冷着一张臭脸,也没人敢跟我说半个字。
而度厄在以身逼出别人体内的毒素,落得个重伤,还没钱没名的。
我毫不掩饰地讥笑他。
度厄:【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二十里竹林外有间庙,去那。】
说完,踉跄地越过我前去。
我正要运功跟上,蓦然看见一间香料铺子。
出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钱都花完了。
紧赶慢赶找到他说的庙,原来是间荒废的破庙。
常年失修,庙后的竹子都长到庙里,捅破了屋顶。
度厄盘坐在里面调息,就像是掉在荒野的黄金,庙里还有好几个乞丐蠢蠢欲动。
我厉眼扫过去,都识相地滚出去了。
不识相的,被我一掌击飞出去,当场吐血而死。
剩下的,便只有度厄了。
他眉心抽动,似是闻到血腥味不满。
我轻笑几声,也不凑到他身前。
自顾自地把买来的香烛点上,瞥一眼他闭上双目喃喃低语的模样。
这和尚真是清俊,浓密刷漆的长眉,少了凌厉感多了清冷。
那挺拔的鼻子在我脸上抵出两个红印。
最妙的是那唇,上薄下厚当真如花瓣似的,看着疏离冷淡,唇却是温热又柔软。
【别念了,你莫非是喜欢我才不敢睁眼看我?】
度厄气息略微紊乱,缓缓睁开眼看着地面:【这香烛...】
我笑了笑:【我怕黑,路过香料铺子看到这个就买了,还买了精油点灯呢。】
他蹙眉看我,似乎在辨认我是否撒谎。
度厄重新闭上眼,念经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可惜晚了,这香烛可是自带催/情效果。
再说,我穿真丝裙诚心勾搭,还有不起心动念的人,除非是已经得道升天的仙。
微凉的手抚在他潮红的脸颊,我忧心长叹:【怎么又上当了,你是不是欲擒故纵?】
这一次,我毫不疑问也得逞了。
唯一的遗憾是,两次都是我主动。
事后,度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你我缘分已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