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下棋

苍穹的天空，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月夕站在宫殿门口默默看去，碧波粼粼的瑶台之上，应渊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中。发冠上的发带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着，甚是美好。

她端着参汤一步步拾阶而上，远远望着他。

应渊身前的几案上摆放着一盘棋。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手指骨节纤长，指尖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红。

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白子，停在棋盘上方，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色。

他缓缓抬头，看向了台阶上的月夕。

月夕亦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他顿了下，只见阳光下的女子，姿容绝世，一双眼眸深不见底，叫人有些失神。

他回神，淡淡地开口。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来了。"

月夕"嗯"

月夕端着参汤缓缓靠近，在他身旁坐下。

抬手，又将一碗参汤递过去。

应渊看了一眼，眉目微蹙。

他虽不知这如此珍贵的滋补佳品，月夕究竟是从何处弄来的，但想必不会那般容易获得。

月夕看出他的意思，笑着说。

月夕“最后一次了，补品再好，我也有些受不住，这次用完，即使想要也得等一阵子了。”

应渊抬眉看着眼前执意端着参汤的手，深深看了月夕一眼，还是顺从地接过喝下。

见应渊喝完，月夕便再次笑着接过汤碗，低首看着他身前的棋盘。

月夕“帝君这么爱下棋啊，这围棋我是没希望与帝君过招了。”

听得月夕恭恭敬敬地喊自己帝君，应渊有些皱眉。

他忽地意识到，有时月夕是直呼他应渊的。尤其是特殊情况下因为担心他，会情不自禁焦急地直呼自己名讳。

他眸子深沉地看向月夕，却见对方依然无所觉地研究着桌上的棋盘。

月夕“唉，不行，还是不行。”

她抬眸，笑着摇头说道。

月夕“虽然围棋我不会，但我会五子棋，也不知能否在帝君手里过几招？”

依然是淡淡的微笑。

应渊发现除了几次偶尔对着自己流露出的心疼和那复杂的情愫之外，更多时候月夕总是一副淡淡的微笑。

虽让人如沐春风。但当中却又透着几分疏离，待人忽远忽近………

她抬眸。

月夕"要不要来一局？"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是何棋法？"

月夕抿了抿嘴，有一丝狡黠。

月夕“也不是什么棋法，只是比起围棋，我更会下一点。水平不敢恭维，只能算是会下，尤其在帝君手下过招，更是不敢大话。只是看帝君总是一个人在这里下棋，便也生出几分兴致来。”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嗯”

应渊挥袖，轻轻一拂，棋盘内的黑白棋子落回了琉璃棋罐中。

月夕“来，摆棋。”

想起在凡间玩过的五子棋，月夕兴奋不已。

兴高采烈地拿起琉璃棋罐中的白色棋子开始讲解规则。

月夕“诺，你执黑子，我执白子，规则和围棋差不多。只不过五子棋更简单，就是谁先将自家棋子连成五子，谁就能赢。至于摆盘，没有任何要求。”

月夕“我先来。”

说罢就急匆匆地在棋盘中心摆下了一子，霸道地抢了应渊平常爱执的白子。

应渊看她一脸的兴致盎然，神情与以往都有些不同，不禁有些莞尔。

执起黑子，也跟着下了一子。

阳光照耀，风轻云淡。应渊执黑子，月夕执白子。

天地间，一子落，情意生。

俩人浑然不觉，静静地沉浸在了彼此的棋形中，看似有形，实则无形。

远远走来的计都星君桓钦，目光慢慢闪过一丝诧异。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你怎么过来了？"

应渊手执黑子，头也不抬。

月夕对着桓钦点点头，也不起身。桓钦含笑地看了一眼月夕，再看了一眼棋盘中的白子。

他心中再次感到了一丝诧异，面上却露出一丝调侃之色，对应渊说道。

计都星君桓钦“我都快急得焦头烂额了，你到好，还有闲情在这里悠闲。”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何事？”

计都星君桓钦“快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桓钦道，似乎话中有话。

应渊顿了下，将手中的黑子放回琉璃棋罐中。

月夕默默退到一边。

应渊眸光微闪，站起身，便要与桓钦离去。

桓钦看着退到一旁的月夕仔细打量。

计都星君桓钦“倒是个聪慧、绝美的仙子！”

应渊沉着脸不理会，径直先行离开。

桓钦见状，急忙追赶而去。

计都星君桓钦“哎应渊，你等等我啊……”

月夕低头，看着还未结束的棋局，叹了口气，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与应渊下棋。

一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进琉璃棋罐内。

想了下，又将棋盘端起收回他寝殿的桌案上小心放好，转身在寝殿转了一圈。又将那些散乱的奏折、书籍整理好，才关上门转身到瑶台带上碗碟离去。

算算时间，接下来将会陆续发生不少大事。

月夕叹息着转身向藏书阁行去，该是继续提升一些修为和法术，为以后做准备了。

她没能力，也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只能默默为即将到来的一切做些准备，尽可能減少应渊受伤害，或将伤害降至最低。

……………

应渊与桓钦慢慢走在天庭浩然如雾的通天路上。

只是如云如雾的通天路上，有几处隐蔽之地被设下了暗结与陷阱。

应渊施法屏除了陷阱，修复了暗结与新设下的地结，又与桓钦商量了一番后，应渊才独自去了玉清殿面见天帝。

巍峨屹立，云雾缭绕，仙气缥缈的玉清殿。

大殿内，天帝一双清瞳目光深邃地望向站立在殿堂下身姿颀长、面容清俊的应渊，缓缓开口。

天帝“应渊，你来得正好，本尊正想着这事该不该交由你处置。”

应渊神情微怔，问道。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帝尊何事要交予我？”

天帝也不答话。

只一抬手，将一卷轴递给了他。

“有人告密，妙法阁掌事丝璇私下与魔族之人勾结盗走了数十件法器，但丝璇并不肯承认罪行，更不愿说出被盗走的法器如今藏匿在何处，你可有办法？"

应渊看过卷轴，眉头微皱，面色微沉地看向天帝，沉声道。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那我便亲自去问一问。”

天机阁，地牢。

丝璇被关在了牢中，她向来沉稳素雅。可现在的她，头发散乱，衣裳上血迹斑斑。脸上和手上皆有伤痕，神情憔悴，目光失神。

只是，当应渊帝君出现在地牢外时，丝璇明显有些慌张。

应渊缓缓地看了看牢中的丝璇。淡淡地开口。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勾结魔族之人盗取法器，可是你做的？”

丝璇面色苍白，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道。

妙法阁掌事-丝旋“是我做的。”

应渊微蹙眉心，极轻地叹息了一声，问道。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你可有苦衷？若有，可愿告诉本君？本君定会想办法替你向帝尊求情。”

丝璇怔住了，瞬间眼含泪水。她原本以为应渊帝君是来治她罪的。原来帝君是来为她求情的。

自知有愧于应渊帝君，丝璇苦涩地摇了摇头，坦诚地道。

妙法阁掌事-丝旋“帝君，我没有苦衷，我是甘愿帮魔族盗取法器的，只因情根深种。”

丝璇静默了片刻，继续开口。

妙法阁掌事-丝旋“但，我无怨无悔。”

应渊神情一怔，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