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被她说中,却也无法反驳,端起一旁的碗道:“饿了吧?先起来吃点东西。”
云溪是真饿了,撑着起来,被子滑落,猛然惊觉她没换衣服,处理完伤口后就那样躺在榻上睡过去了。
真是个循规蹈矩的呆子!
云溪腹诽了一句,却也敬他是个真正的君子。
一碗粥很快吃完。云溪把夜探典当行的情况说给他听。
张遮默了默:“今早我去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
云溪有些懊恼,岂不是白挨了一支飞镖?
张遮道:“平南王叛乱多年,一直盘踞一方,成为朝廷的大患。如今气候已成,京中遍布他们的爪牙,要清除绝不容易。”
云溪想了想:“你们朝廷的事我不懂,但也懂得番乱不平,平民难以安宁,为何朝廷不出兵讨伐?”
张遮起身,面对窗口而立。他又如何不想?可是天子体弱,太后在背后左右朝政,朝中最有能力抗衡叛军的燕家军遭受皇帝与太后猜忌,朝中文武人心不齐,何来出兵之人?
“如今朝中,能出战者何人?都是些蝇营狗苟、独善其身之人!”
云溪默了一下:“如此一来,大人空有报国之心,天下又岂是一人之天下?你一个人又能做得了什么?要改变一个朝廷的风气,没有天子支持比登天还难。”
张遮无语,过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溪儿伤养好了要紧。”
说完便要离开。
云溪喊住他:“大人,若不再理朝廷之事,归隐田园,大人能安度余生吗?”
张遮顿住脚步,缓缓道:“为官之道,正直于心,清廉于志,还政于民。若不能为民请命,此残命留着何用?”
云溪不禁敬佩他的气节,然而如今的世道,恐怕难以如他所愿。历史上能改变局势的臣子能有多少?大多都是下场凄惨。
还没等云溪养好伤,张遮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关于他与姜雪宁之间的传闻,一夜之间在京城中传到街知巷闻。
张遮不怕绯闻,他本就不打算娶妻,但姜雪宁不能,他也无法坐视姜雪宁的名节毁于一旦。
而他这个时候能做的,只有配合谢危。
“为了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死?”
“在所不惜!”
这一次,是扳倒薛国公势力的好机会,即便不能伤其筋骨,起码让皇帝对他敲打一番,顺便查明薛家利用兴武卫到底做了多少肮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