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10）

夜深了，气温愈发得凉了下来。

　　三三两两的雪花簌簌下落。

　　宫朗角抬头看了看，刚巧有几片雪花落到他的眉心、脸颊，雪花在他的体温下霎时间就化成了水。

　　冰冰凉凉的。

　　雪下得越来越大，屋檐、院子、门前的小路上都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为暗沉的宫门涂上了一抹白。

“雪下大了，我们进去吧？”宫朗角转头看着宫子羽问道。

　　宫子羽坐直了身子，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被风吹到凉得有些让人受不住的泪痕，哑着嗓子说：“天都快亮了，你还是赶紧回角宫吧，估摸着还能睡一会儿。”

　　“谢谢你借给我的肩膀。”宫子羽搭着宫朗角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着就起身准备往灵堂里面走。

　　宫朗角也跟着走进了灵堂。

　　看见宫子羽又再次在灵位前跪了下来，宫朗角没有出言劝他，只是默默撩起衣摆，在宫子羽旁边的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

　　“今夜，我陪你守夜。”

　　“谢谢你，朗角。”

　　宫子羽的声音沙哑，瞧见宫尚角的动作后眼眶又不自觉地泛起了泪光。

　　他今天不知道对宫朗角道了几声谢。

宫朗角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就当做是晚辈对长辈、现任执刃对前执刃的敬意吧。

　　天边有道道曦光冲破云朵的封锁，洒向大地，带来了光明。

　　天亮了。

　　在金繁走进灵堂的时候，宫朗角正起身晃了晃已经麻了的腿，膝盖酸疼。

　　“见过执刃！”

　　宫朗角摆了摆手，示意金繁免礼，“金繁，你好好看着你家公子，记得让他好好吃饭，多穿几件衣服。”

　　“是。”金繁抱拳低头应声。

　　宫朗角点了点头，出了灵堂。

　　“金锐，是谁第一个发现鸿羽执刃与唤羽少主的尸体的？”宫朗角侧头问他的绿玉侍。

　　金锐低头回道：“是执刃的夫人，雾姬夫人。”

　　听着，宫朗角脚下当即换了一个方向，“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雾姬夫人吧。”

　　到了雾姬夫人所居住的院落。

　　穿着素服的雾姬夫人一脸倦容，想来也是一夜未睡。

　　雾姬夫人亲自为宫朗角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不知执刃造访所为何事？”

　　宫朗角双手接过茶杯，“朗角没有提前派人打个招呼就突然上门，叨扰雾姬夫人了。”

　　雾姬夫人浅笑着摇了摇头。

　　“听人说，雾姬夫人是最先发现执刃和少主尸体的人，不知雾姬夫人是否能将你当日所看到的一切都告知于我？”

　　雾姬夫人没有拒绝的理由，点了点头，便将昨夜她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

　　昨天夜里，执刃宫鸿羽正在大厅里看文书，她就像平时一样在他旁边温茶。

　　后来少主宫唤羽押着那名叫郑南衣的女刺客进了正厅。

　　因为涉及宫门要事，所以雾姬夫人便起身回避，也不知道期间正厅里发生了何事。

　　过了些时候，雾姬夫人算着时间给二人备下了夜宵，可她才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