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村里的疯子

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薄雾轻柔地拥抱着村庄，使其从沉睡中渐渐苏醒。炊烟如丝如缕地在空中飘散，给这片宁静的土地带来了一抹生机。悦兰家的大门在轻柔的晨光中缓缓开启，村民们开始迎接忙碌而充实的一天。悠扬的唢呐声如同天籁之音，为这个悲伤的时刻带来了一丝慰藉。随着丧事的进行，悦兰家的悲痛逐渐被村民们温暖的关爱所抚平，仿佛一切都在这炊烟袅袅、唢呐声声中找到了归宿。

刘德凯悠悠地拉了一车粪土朝着东坳那边走去，这时候，同村的徽疯疯癫癫地在路上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而遇到刘德凯之后的他，神神叨叨地说到：“他凯叔，你赶快往回走吧，她…她要弄死我呀，快！快点回去…”说罢，便朝着那车上的粪土抓去…

而，这时候的刘德凯见状，便一把把那疯癫的徽拉开，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自家的地畔走去，此刻，那疯癫的徽，则继续踉跄地追着前面疾驰着的刘德凯，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正好赶上往回走的义堂，话说，这义堂，他在这万俟村里，为人实在，和刘德凯的关系也不错，他父亲临洮，和刘德凯是堂兄弟，所以，这时候的义堂便走上前去，和刘德凯说到：“伯啊，你这是扬粪去吗？”那后面的这人啥情况啊？

刘德凯此刻显得有些无奈，他低声说道：“哎，这位队友真是让人头疼。他突然变得疯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我时，便一直紧追不舍，甚至想要抓粪土往嘴里塞。我赶紧把他拉开，然后趁机逃离了他。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

而这时候的旦，正在找德凯，到机井房这边正好看到了这个拉着板车的德凯，便上前说到：“德凯太爷啊，我奶这次殁咧，你得去一趟啊，我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请遍了，咱队里，就剩你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了，还望您能给我这后生一个薄面，略备薄席，不成敬意，还望您莅临…”

而这时候的刘德凯看着这一车粪粪土，无奈地说到：“娃呀，你太爷这咋弄啊，”而此时的义堂则一把抓过了德凯手中的车辕，便催促到：“伯啊，你就别管了，我又没有地。我帮你弄，你就回去吧。”而自家的侄子都这样说了，便无奈地跟着旦回了家…

而此时的徽，则继续在路边疯疯癫癫地手舞足蹈着。而平日里心软习惯了的刘德凯见状，便说到：“娃呀，你叔我这就回，你也回去吧，路上太危险咧，听叔话啊，别在路上站着了，天也凉，你这样，着实让我操心嘞么…”

这时候，那疯癫的徽，便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这时候的刘德凯便问道：“旦儿啊，你徽伯这是咋咧，前几天我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几天没见就这样了呢？”这时候的旦无奈地说到：“太爷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也是纳闷这个事呢，前几天他还来我家帮忙呢，结果，就不知道为啥就莫名地成了这样，听说，他和我妈关系不好，你说，我徽伯是不是遇到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啊？”

而此刻的刘德凯便默默地卷了一支旱烟卷，而，那旦，则从口袋里摸出了被压瘪的火柴盒，抽出了一只火柴，给刘德凯点燃了那刚卷好的旱烟，那一缕青烟在那阳光的影射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而又飘渺，而猛嘬一口旱烟的刘德凯则悠悠地说到：“唔～我觉得，这事应该不可能，毕竟，人死如灯灭，心正咧，就没有那些邪祟，你徽伯这人，平时就心术不正，老嫉妒其他人的日子，并且，他这人吧，还是个长舌妇，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没有他不掺和的，这下也好，给他一个教训…”

而他们二人也这样在路上议论这徽的过往，没一会，便到了刘耀辉的家…此时的众人身着一身孝服，素白色的孝服和黑白色的遗照让这个原本就压抑的家庭瞬间又多了一丝丝的伤感和说不出的冷清…

而这时候，那疯疯癫癫地徽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宴席之上，门外的讣告上面用小楷笔写着陈悦兰家的门亲以及五辈之内人的名字，哀子刘宸文，刘宸武（次子），孙子旦，以及下葬时间…

而那讣告上刘宸武的名字，则用朱砂给框了起来，原本整齐的名单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诡异而又与其他人的名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这时候的阴阳老头则看着那块墓志铭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之间，只见那老头用两根手指挑起一张黄裱，用火点燃之后，立马将那燃着的黄裱抛向半空，待那纸张燃尽后，他又喊到：“孝子贤孙跪！拜！长子叩首！”然后，又把那碑文念了一遍，接着又喊到：“长子拜族谱！起！拜！”说罢，又是什么呜呼哀哉之类的，这时候，忙活的刘鑫海看到了自己的叔叔，便上前搀扶着到了席口，并说到：“凯叔，其他的您就别管了，吃好就行，这事有我和穆枫他们…”说罢，便让刘德凯坐在了上座。

院子里的戏班子还在继续地吼着秦腔《下河东》片段，这时候的徽，则喃喃自语道：“哈哈，台上一群演戏的，台下一帮看戏的，疯子演戏傻子看，哈哈，说着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着…”众人见状，为了在这丧事上不惹事端，便给那疯癫的徽拿来了俩鸡腿，一碟猪头肉，还有俩肉夹馍，只见那徽毫不客气地接过了众人递给他的食物，便独自一人蹲在门口吃了起来…

或许，人生，真的就是一场戏罢，我们每个人是戏子，又是看客，只是我们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命，是个好东西，它的出现，让无知的我们见识了太多未知的东西，而我们本身，宛如那茫茫宇宙里的一粒尘埃，缥缈而又弱小，疯子演戏傻子看，这不就是看客的准则嘛，落寞的背影，似乎让人又顿时觉得，那个疯癫的徽，是那么的孤独而又沧桑，可，放眼望去，我们哪个人不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世间，最后又一个人赤条条的离去…

悦兰的一生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短暂得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漫长得像永恒。她的离去，让多少人无法接受，仿佛她从未离开过。戏台上的灯光闪烁，映照在刘德凯的眼中，让他想起了臭棋篓子，想起了大哥二哥，想起了自己走过的艰辛道路，也想起了慈爱的母亲……

在这个时刻，刘德凯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那红肿的眼眶使原本布满皱纹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