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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奈何

夜色尚浅:月隐墨香浓

“ 他扶着上官浅起身,在她望向他的空洞眼神中,宫尚角将她的七魂六魄慢慢拢起,装回了她的躯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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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突生的变故,宫门等人面色愈发凝重。

  云为衫的招式一下比一下狠戻,宫子羽不得不使出些力气对抗。他企图用霜决迟滞云为衫的动作后再一声声唤她,固执的想要用这种笨方法唤起云为衫的神志。

  金繁一边打一边吐槽,“这蛊人都不知道累的,这样缠斗下去不是好办法”

  宫尚角提着刀站立在台阶上,身后是一众侍卫,皆手戴黄玉。

  他凝着眉,轻微眯了一下眼,目光锁定在点竹手里那支箫上。既然后面那群乌合之众全靠箫声催动,那就先杀了点竹。

  于是他与侍卫们只冲下去,侍卫们挡住后面的蛊人,而宫尚角运起气就直冲点竹而去。

  魉从侧面攻入,硬是截胡了宫尚角的攻势。

  “角公子如此无视我,也太瞧不起我了。”

  宫尚角只想逼开这碍事的家伙,用了十足的力道要将魉震开,魉却是扎扎实实接下这一招,用内力与宫尚角对抗,两人内力相接,发出一声巨大的爆鸣声,让远山的鸟都惊的离了枝。

  宫尚角也感到一些意外。刚刚的交锋,这个魉虽也未使出全力,但也没有强到能如此不费力的接下自己这一招才对。他看着这个魉的右眼变成诡异的绿色。

  “天下知道我名姓的不多,宫尚角你有资格算一个。”

  “记好了,我叫,赫连东。”

  宫尚角心中更是谨慎,江湖曾有传言,赫连东善诡道,剑法里就走一个鬼字。然十余年前,赫连东销声匿迹,而后剑痴悲旭才开始在江湖展露头角。

  消失了这么久再出现,居然是在为无锋办事。拼杀多时,蛊人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反而是宫门黄玉侍卫们多有受伤减损了战斗力。

  不能再多耽搁,宫尚角瞄了一眼阁楼上的位置,上官浅看在眼里,将手中的火铳对准了与宫尚角缠斗的魉。

  沉寂许久的琴音乍起,一方有音四方和,蛊人们的行动硬生生被压慢三息,赫连东也受琴音影响行动迟滞。

  也就在琴音响起的一瞬间,侍卫们都向后飞退,宫尚角也在用新雪一招逼得赫连东后退几步后立马向后撤退。

  火器齐发,在地面砸出一片漆黑的洞。上官浅射出的弹药就砸在赫连东站立之处。一时间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宫子羽这边则是拉走云为衫,出了轰炸范围。

  “阿云!”宫子羽钳住了云为衫的双手。他能察觉到云为衫有所松动。

  “执…刃?”云为衫歪歪脑袋,眼睛里依然没有神采。

  宫子羽心中庆幸有用,他看看天边,已经是黄昏之时,初一的圆月就挂在天边。看来猜测的没错,月圆之时便是蛊虫效果最弱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分,云为衫就又被箫声催得动起手来。宫子羽只觉得气血上涌,骂出一声可恶。

  后山月宫也被这频频爆出的巨响惊起了魂。

  “外面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让我出去!”宫远徵在月宫急得拍了桌子。

  月长老说了一上午口水都说干了,也没有把这小祖宗哄的安稳下来。而今又出这么一招,月长老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也心烦不已。

  宫紫商也在亭子里急的团团转,她只想着那些武器应该威力够大数量的够用,还有金繁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我们贸然出去是会添乱子的。”月长老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这一句说得过去的话。

  很显然宫远徵不吃这套,抓过自己的刀就要往外硬闯。

  “什么后路前路,我只知道我不当这个执刃也不能看着我哥去送死!”

  “就算是把这后山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出一条路来!”

  还未踏上木舟,宫远徵便被一阵风雪迷了眼睛,原是雪重子赶来了月宫。宫远徵抱起双臂,等着瞧这雪重子有什么大道理要讲。

  “我带你走。”

  啊?三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发什么呆,走啊。”雪重子咬着后牙催促,眼神里还颇有些嫌弃。不敢再耽搁,宫远徵跟着雪重子又回到了雪宫。

  “怎么又回来了?”

  雪重子没给眼神,孤身跃入了莲池内,宫远徵猜到莲池底下有暗道,也毫不犹疑的跳了进去。

  此时场上的硝烟散去,原以为那些蛊人会横尸在爆炸范围内,却还是听了箫声一个个爬了起来。

  没来得及离开轰炸圈,寒鸦贰是狼狈不已,他拿手擦了一把眼前的灰,呸掉了嘴里一口血。

  赫连东躲避及时,只左腰受了些擦边伤,他回忆了一下那颗弹药的来源,将目光投向了上官浅藏身的阁楼。

  上官浅料到不对,打算猫身下楼,离开这里。

  赫连东舔了舔上牙,眼中的兴奋被自己的新发现点燃。若是混乱之时没有看错,那阁楼上藏了个女人。

  “宫尚角,你的软肋,藏好了吗?”赫连东嘴里虽然喊着宫尚角,目光却是半天未从上官浅藏身之处移开。

  宫尚角也注意到了上官浅位置已经暴露,他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主动去迎了赫连东的攻击。

  却不想赫连东硬扛一阵刀气,反手却将更强的一击劈在了那阁楼上。

  没人?!

  “该死。”赫连东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出来。

  “可惜了,我虽是大树,她却不做莬丝花。”宫尚角嘴角还有些笑。

  赫连东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我劈阁楼时,你提前受力,想要去接我的那道剑气,想来你此刻,也不太舒服。”

  宫尚角面上嘲讽不变,只喉结动了动,将喉咙里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鏖战许久,点竹已经不耐烦起来。她抬头望望初一的圆月,知道这个时间不能再拖下去,若是蛊人失控,今日怕是不好收场。

  “活捉宫子羽,夺取无量流火!”点竹掀开自己时常戴着的斗笠,左眼里冒着如赫连东一样的绿色。

  她的左半张脸堪称恐怖,由眼眶周围开始肌肤腐烂,隐隐可见凄凄白骨。只在完好的半张脸上可以大约能知道她曾经姣好的容颜。

  随着箫声催动,蛊人们都朝着宫子羽一个方向攻去,唯独最先领头的那个裸着上半身的光头未曾挪动半步,只驮着后背那人在后方站立。

  上官浅在下面望着那劈开的阁楼,轻轻叹了口气,左手拿火铳右手拿着自己的美人刺,悄悄绕到了后面。

  没曾想,宫远徵和雪重子也绕在了这个后面,两拨人在大门两侧远远照了个面。上官浅远远挑眉,宫远徵举着暗器远远眯眼。

 两个人的意思都是:“你怎么在这?”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解决那些蛊人,得先解决母蛊,上官浅知道她和宫远徵都想一块儿去了。

  观战许久,上官浅才从行动不一这一面猜测出母蛊人是秃头背上那个,宫远徵应该刚从后山出来没多久,居然能第一时间摸过来。

  药理天才连蛊毒都如此精通?

  与这边不同,宫子羽那边已经有些应接不暇。蛊人直冲着他来,金繁与他背对背拼杀。

  宫尚角是被赫连东彻底缠上了,虽然金复也从旁协助,但终究绿玉侍卫的实力还是逊色了些,只能挡下一些寒鸦贰从旁边攻过来的暗枪。

  琴弦已经被血迹染红,乌堂主的琴音已经有坚持不住的迹象。其余四角藏的乌氏族人虽有接力,但也扛不住持续的弹奏。

  最终琴弦应声断裂,乌堂主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来。没了琴声迟滞,无锋等人只觉得浑身一轻,更是加快了进攻速度。

  突然快起来的招式让宫子羽有点吃不消,他吃力的挡下了从上边打下来的刀枪棍棒,却已经躲不开从左边刺来的利剑。

  正当宫子羽以为自己要硬接下这一剑的时候,有一刀匆匆赶来,先行将蛊人击杀在刀下。

  一套全力的斩月三式挥过,蛊人被攻的退远了许多,同时宫子羽能感觉到随着月上中天,箫声对蛊人的控制变弱了许多。

  “月长老,你怎么来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月长老在心底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宫尚角也注意到了月长老的出现,月长老在这,远徵他们岂不是都出来了?

  像是故意要印证他的猜想,那边宫远徵与雪重子已经对母蛊人发起了进攻。那秃头的肌肉男身上背着一个人,闪避起来竟也是如豹般迅速。

  宫远徵用暗器射中了秃头男,让他身影麻痹了一瞬,他背上那人就摔落下来。

  雪重子正想直接击杀那人,秃头男却像是发了狂,将雪重子一拳打倒在地。母蛊受到攻击,其余蛊人就放弃了活捉宫子羽的命令,像疯狗一样往母蛊所在的地方扑。云为衫因被宫子羽竭力拦住,故而没有扑过去。

  宫尚角发觉这一异动,顿时间也急了眼,他动作大开大合,硬是将完整的飞花三式使了出来,终于将赫连东打得跪倒在地。随即又是拦在了蛊人身前,为后面缠斗的雪重子宫远徵争取时间。

  雪重子和宫远徵被秃头男缠住,反而让上官浅抓住了机会。

  那母蛊人一点一点爬起来,跪坐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在看到上官浅举着剑刺过来的时候咧开了嘴笑。

  上官浅正为自己轻而易举得逞而高兴,抬眼看清这人的脸之后,面上那几分欣喜就全数灰败下来。

  “小叔?”上官浅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在她要松开手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他自己把身子往前送了送。

  “解…脱了”他呕出一口血来,却是笑的更欢。

  他对上予他解脱的人的眸子,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为他留泪。这是他的不对了,怎么能让恩人为他自责呢?

  于是他往下咽了咽血水,含糊不清的说着:“多谢…你…”留下最后一句话宽慰了他的恩人后,他满足的闭了眼,就这么笑着垂了头。

  独留着上官浅一人跪坐在原地失神。宫尚角回头时,便只见她失神的模样。挫败的,失落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雏猫,卸去了平时伪装的那一点点高傲,就如此受伤的落在他眼前。

  宫远徵也没见过她这番模样,他与雪重子站在原地喘气,也没有从刚才骇人的变故里回过神来。

  宫尚角走到上官浅身边,一点一点掰开上官浅握着剑的右手,强势的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上官浅的掌中,与她冰冷的手交握。

  他扶着上官浅起身,在她望向他的空洞眼神中,宫尚角将她的七魂六魄慢慢拢起,装回了她的躯体里。

  “我…杀了他?”上官浅颤抖着声音问。她曾以为在这世间她早就没了所爱之人,而今再次遇到,竟然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吗?

  宫尚角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躯体,也看到了那张脸上的笑容,“是救了他。”

  蛊人们失了母蛊,就全数摔倒下来,像是此刻才感受到痛的滋味台阶上不时就哀嚎一片,更有甚者直接晕过去,是否有气也未可知。

  母蛊人死了,宫子羽慌忙去查探云为衫的情况,见她眼神逐渐清明,便急急拉着月公子把脉,确认只需要多休息就大致能恢复好之后才放下心来。

  只点竹烦躁的闭了闭眼,她向来讨厌失控的东西,没想到用了蛊,还能让蛊人如此不受控。

  她用内力捏碎了那根玉箫,胸脯跟着起伏。没有那该死的蛊人,今日她一样要拿到无量流火。

  点竹抓过身边倒下的蛊人,一只手将那人提起,扔向了宫尚角站立的地方,宫尚角一手抱着上官浅躲开,雪重子也拽着宫远徵往旁边扑。

  蛊人落在原来站立的地方,蛊人习武的内丹就这样炸开,将地面砸出一两米深的大洞来,威力比之炸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远徵与雪重子因为站的远,躲到了更安全的距离,而离的近的宫尚角只能在后退的同时再用后背去护上官浅。这回却是没办法再往下咽了,嘴里的血顺着嘴角留下来,宫尚角的眼都模糊起来。

  “我的好徒弟,亲手杀了自己敬爱的小叔叔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点竹甩了甩手,便不再留眼神给他们。

  她转过身,对着宫子羽下最后的通牒。

  “交出无量流火。”点竹身后幻化出一道虚影,与点竹保持着一样的动作。一举一动间,倒不是点竹操纵它,却像是它操控着点竹。

  “不然,下一次内丹爆炸,就落在你们那些女眷儿童躲猫猫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宫门临时建成的防御工事,经不经得住内丹爆破的威力。”

  “你猜猜,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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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这一章居然有四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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