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公子,你要是不这么信任我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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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羽在知道云为衫还活着的消息之后,心下里对上官浅多信了几分。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音信了。
本来还想等上官浅多传一点消息进来,只是一连十多日过去,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事急不来,宫子羽如此劝慰自己。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宫子羽打算去旧尘山谷看看。金繁本来想多拦着,只是记起前些日子云为裳闲来无事做了一兔子灯挂着玩,知道执刃是触景生情想起之前上元夜与云姑娘的事情来。
说到底金繁还是心软,故而放任执刃自己去了,只在后面远远跟着。
宫子羽也是闲逛,看着摊贩们热热闹闹的,还升起些当执刃的自豪来,有顽皮小孩摔倒在他腿边,被他一双大手有力的扶起。小孩不哭不闹的,宫子羽给他扑了几下灰,就又笑着跑开了。
还是小孩子好玩儿呐,宫子羽摇摇头,有些怀念自己二世祖的日子来。眼睛余光却是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云?”宫子羽喃喃一声,又飞快的眨眨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便抬步追了过去。
这边远远跟着的金繁却是因为宫子羽这一弯腰一抬步犯了难。晚间正是热闹的时候,几下金繁视线里就丢了执刃踪影。
宫子羽追了几个拐角,到了个幽暗僻静之处,前方疾行的女子才停下脚步,悠悠转过身来。
正是云为衫。
宫子羽大喜过望,上去紧紧揽住云为衫,不觉见已经泪流满面。
“阿云,我好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子羽?”云为衫手指颤了颤,声音冷淡。
“在呢,宫子羽在呢。”没有收到什么回应,宫子羽又慢慢缓了过来,有些怀疑是自己逾矩惹的人不快,正想松开怀抱仔细瞧瞧的时候,云为衫一掌打在了宫子羽胸口上。
这一掌来的猝不及防,宫子羽被打得后退几米,喷出大口鲜血来。不可置信间,宫子羽被云为衫冷漠的神情刺的胸口一痛。
“阿云…你…”
不知是鲜血还是这一声阿云,让云为衫行动迟滞了一瞬,倒是让宫子羽看清了她眸色变化。
云为衫眸色有暗红转黑,又由黑转成更红的眸色。宫子羽再笨也明白过来云为衫的不正常。
云为衫还想再一步动作,被匆匆赶来的金繁用内力震开。看清刺客面貌之后,才不确定的叫出口:“云姑娘?”
云为衫见情况不妙,便运动快速离去。这边金繁只好先将宫子羽扶起来,想再去追的时候被宫子羽拦住。
“执刃,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回去再说。”宫子羽抹了抹嘴边血迹,目光还是循着云为衫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
执刃遇刺是大事,虽然没敢声张怕扰的人心不宁,但没一会儿宫紫商,宫尚角,宫远徵都到了羽宫。
宫子羽是不太敢与宫尚角对视的,他拿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尽是心虚之象。
宫尚角见状也只锁着眉并不多言,只问金繁具体发生了什么。金繁也道不明,只能等宫子羽好好说。
宫远徵颇有些幸灾乐祸,仔细的帮宫子羽看了情况,知道没什么大碍便有取笑宫子羽的意思。
“你这跑出去,又是一个烂摊子啊。”
宫子羽瞪了他一眼,还是好好说了事情始末。
“云姑娘必然是遭了邪术控制。”宫紫商对云为衫自是信任,她担忧的看着金繁,金繁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此事疑点重重,所以也不敢让长老院知晓。”若是让长老院知道,怕是要对云姑娘生出成见。宫子羽说着说着,还给自己拍拍胸脯顺了口气。
“哼。”宫远徵冷哼一声,站到了他哥身边。
“角公子,有书信送来。”金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宫尚角让人进来,接过了那封书信。
打开,是与先前一样的诗笺。
“马上相逢一梦中,远山似与月相融。”只是这次,没有标记,更没有月桂墨香。
宫尚角略略思忖一下,“下次满月是何时?”
宫紫商往窗外看了看,月亮只缺些微一点。“如果没记错的话,明日就是十五。”
“怎么了?”宫远徵只觉得哥的脸色稍有些凝重。
“想来不是太麻烦的事,我得出去一趟。”宫尚角收起诗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又要出去?”又是怎么了,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宫远徵压下了心里点点的不安,他总觉得哥频繁的出门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日一早,宫尚角便骑着马出了门,直奔大赋城而去。半途中调整了速度,在月亮刚刚好冒出山尖尖的时候,刚好骑马抵达与上官浅初次相见的城门。
一辆青布马车停在门边,马儿低头吃着路边的草,白鹇坐在车夫的位置,看着宫尚角下马走来。
宫尚角一头墨发全部束起,月光下的步伐走的沉稳,不急不缓。四周有些聒噪的虫叫着,更衬得今夜静谧。
他走到马车前站稳脚跟,却发现白鹇的手微微发抖,宫尚角眸色暗了暗,在嗅到血腥气的一瞬间将内力运转向车内打去,被同样的力震开,马车立即四分五裂。
寒鸦贰就这样带着上官浅一同出现在宫尚角面前。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角公子也不例外?”
寒鸦贰和上官浅并肩立着,一黑一白,在这个黑夜里倒显得默契十足。只是落在宫尚角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宫尚角扯了扯嘴角,眼底里轻蔑更甚。“我记得,上次来杀我的,是魍。”他将内力运转到极致,却是将目光转向了上官浅。
上官浅倒是坦然,不像是来杀人的,像是路过来观景的。夜色里的她很朦胧,风卷起落叶又卷起她的衣角,在皎洁月光下,绰约如仙子。
“平常时刻自然是轮不到我一个寒鸦来的,只是角公子太过重情重义。”
寒鸦贰瞧着月亮已经从山后头冒出来,才抱着手继续说话。
“算算日子,正好,十五日前,你与你心爱的女人再次见面,也是个月圆的日子。”
“角公子本意叙旧聊天,却不知,对面的人在你茶水里加了半月之蝇。”
宫尚角闻言一怔,开始去摸腰间别的商宫武器。寒鸦贰算算时间,此时正好是宫尚角内力尽失的两个时辰。
寒鸦贰舔了舔上颚,在发觉宫尚角周身威压锐减之后,眼中嗜血狂意更甚。
“对付孤身一人,且内力尽失的你,一个寒鸦就够了。”寒鸦贰掏出把短剑,思考着如何将这心腹大患虐杀的时候,突然瞥到了一旁挺着大肚子的上官浅。
他在上官浅面前转了一圈,突然起了新的念头。
“不如,由你代劳?”
“我?”上官浅不知道寒鸦玩的哪出。
“对,我想,娘亲当着孩子的面,杀掉父亲,是一出很好的戏。”寒鸦贰将短剑递给上官浅,动作里都透着疯狂的味道。
他用着那种蛊惑诱导的嗓音,看着白皙手指一根一根握紧剑柄。“去吧,向无锋,证明你的衷心。”上官浅,你将是宫门最优秀的魅。
上官浅拿着那把短剑,一点一点朝宫尚角走进。她煞有其事的在不远处朝他比划,像是在思考如何将这男人大卸八块。
随着她的走进,宫尚角也一点点拔出了他的刀,刀芒一如宫尚角此时的冷冽。
“角公子,你要是不这么信任我多好啊。”上官浅无奈的挑了眉眼,提起剑就向宫尚角刺去。
正当寒鸦贰准备欣赏血光四溅的时候,上官浅与宫尚角身影错开,宫尚角内力暴涨,一手将上官浅送离战场外,一边踏着轻功直攻寒鸦贰命门。
寒鸦贰堪堪接下宫尚角一刀,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对狗男女算计了一道大的。
“你没下药?!”
上官浅轻抚了一下短剑,自在的挑挑眉。抱着胸看着自家男人打架。
寒鸦贰被她一通动作气的牙痒痒,却只能在宫尚角猛烈的攻势中节节败退。月夜下宫尚角就跟着了魔一样,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动,招招打的寒鸦贰吐血。
寒鸦贰还是眼疾手快的摸出了信号弹,宫尚角一刀劈在他手筋上,但还是被寒鸦贰发出了信号。
宫尚角知道此时不可恋战,便要退回到上官浅身边去。寒鸦贰身边已多了一个人,两人齐齐朝这边攻来。
偷袭宫尚角的人被宫尚角一掌劈开,却是看到寒鸦贰举着剑朝上官浅劈了过去。
来不及多想,宫尚角眼睛一红,冲过去用背生生挨了这道攻势。上官浅则被他好好的护在怀里,连裙子都未沾染分毫。
回身全力一刀逼退还想追击的二人,就立马拉着上官浅上了自己的马,远处被吩咐躲好的白鹇也控着最开始拉马车的马跟着宫尚角离开。
上马时宫尚角从腰间扯过商宫火器,一把塞在了上官浅手里。上官浅立即会意,一炮打向了追击之人。夫妻同心,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哒哒哒,旷野里回响着马蹄声。上官浅还未从宫尚角挡剑的动作里回过味来,脑海里只能看到那一瞬间宫尚角额头的细汗。
天微微发亮时,上官浅忽然感觉肩上一重,耳畔里有宫尚角粗重的喘息,眼泪不适时的盈上眼眶。
“会骑马吗?”热息喷洒在她脖颈,上官浅能感觉到宫尚角状态不对,似是有发热的症状。
“会。”上官浅早已稳定了心神,也不管眼泪滴滴滚落,从宫尚角手里接过了疆绳。
“好。”宫尚角的声音渐轻渐浅,上官浅许久才辨认出后半句。
“靠你了,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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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重头戏呐~~
虽然没有太多人看,但还是夸夸自己爆更3k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