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娘小跑过来,脚上都是泥水,她站在废石头堆前,问道:“刚才什么东西又塌啦?”
林安夏指了指墙边的铁门,“门倒了。”
看着这一地的碎石砖块,陶大娘沉默了片刻,最后道:“倒了就倒了吧,反正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玩意。”
她显然没发现,这门并不是自然因素倒的,还想安慰一下林安夏,突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过来,夹杂着淡淡的酸臭味。
“什么味道?”
林安夏叫殷郊和姬发去提罐子,她向陶大娘解释道:“我在屋里找到几坛自家酿的酒,发酵的不好,我刚才都给倒了。”
陶大娘立刻说:“我家里也有几坛自家酿的酒,你大伯喝了说还不错,回头我给你送点。”
林安夏立刻摆手:“不用了,我不爱喝酒。”
谁知道陶大娘脸上挂起了暧昧不明的笑,眼睛一时飘向她的身后,一时又看向小河边提罐子的两个人,笑意浓浓的说:“你不爱喝,家里肯定有人爱喝,别跟大娘客气,回头我给你送过去啊!”
林安夏:“……”
陶大娘说完就走了,腿脚利索的不像五六十岁的人。
林安夏叹口气,大娘性格太开明了,她有点承受不来,“走吧,回家去。”
殷郊和姬发正好看见陶大娘离开,他俩有些奇怪的问:“夏夏,那位是谁啊?”
林安夏看着他们手里脏兮兮的罐子,稍微离远了点,边走边跟他们解释,这个村子其实很少有外姓,大多是林家人,拐着弯的都是亲戚。
正要走到村子的巷口时,一个小孩子冲出来,撞到躲避不及的林安夏身上,恰好旁边的泥土是湿的,林安夏踩到湿土上脚底一滑,就往旁边的小水洼里倒。
落后她几步的伯邑考大步往前,手里的布料推到臂弯上,手掌为爪,死死的抓着林安夏外套的帽子,恰好在她要接触到脏水时,拉住了她。
等崇应彪把惊魂未定的林安夏提起来站好时,那边撞人的小男孩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手里正捧着一盒驴打滚。
殷郊本来和姬发提着罐子走在最后,看见这一幕也围了过来,几个高大的壮汉站在巷子口,差点把一条路都给堵死了,小孩子肉眼可见的惊恐起来。
“姑、姑姑,对不起!”小男孩突然大声道歉,还把手里的驴打滚举起来,“这个送你们,别、别打我!”
刚回神的林安夏差点以为这是什么新收的小弟拜码头的场景了,她哭笑不得的说:“不要你的驴打滚,自己吃吧。”
小男孩抬头,恰好看见她身边的崇应彪阴森一笑,男孩狠狠一哆嗦,以为自己死定了,又听见林安夏问:“你是谁家的啊?”
小孩还以为她是要上门告状,一扭头,撒丫子跑了。
关键他回头的方向只有一户人家。
林安夏想了想,只记得这家的老人,自己应该是叫三爷爷,跟林爷爷一个辈分的,没想到下一代都长这么大了,关键自己这个当姑姑的都没认出来。
好丢脸,一村子的亲戚,打了照面也认不出几个……
殷郊有些不高兴,“这谁家孩童,如此顽皮?”
林安夏扫了一眼殷郊,想到鄂顺从前告诉过自己的质子营往事,她有些好笑的想,就不信某位王孙小时候没调皮捣蛋过。
“行了,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家孩子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看刚才给孩子吓的。
伯邑考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几人继续往回走,林安夏指着路过的几户人家,介绍着和自家的关系,姬发崇应彪几个听得格外认真。
本来这件事就过去了,谁知道等下午天空飘起小雨时,那个撞人的孩子跑来敲响了自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