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的话

但是这个也好厉害，那个也好厉害，直逼科研第一线的数据不要钱一样哐哐在她眼前流淌。

被乔师姐等人扛着起飞的叶如歌也算是到科研人士生活的高处吸了一波世外清寒的空气，并在这全无人间烟火气的对话里不由得心生敬畏，大脑宕机。

太强悍了。什么是惑人心神，这就是惑人心神。

感叹之际，会议却不得不在铃声的幽幽打响里潦草结束。叶如歌和几个同级小孩的在座位上蠢蠢欲动，再不走下节课就迟到了。

稷下很大，而她只能靠腿。

于是匆匆别过，接着往下一堂课跑。

“……我送你吧，”

蓦然回首，一双翠色的眸子撞入眼帘。

乔燃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发丝被漫天春风吹得有些散漫，长簪上玉珠悦耳声动。

但她双眼定定地望进她眼底，带着一股有些奇异的光。

叶如歌谢谢，但其实不用了，师……

“顺路，正好实战课我也要上。”

叶如歌啊…？

话未说完，却被对方斩钉截铁地打断。

乔燃双手在半空柔柔合拢，再度张开手掌时，光芒闪烁，翠色欲滴的法球从掌心吐出。

碧色的光融入二人身形，只一瞬间，虚无缥缈的感觉将她席卷。再度睁眼，却已经和师姐站在实战练习的林子里。

叶如歌我嘞个……

移形换影。魔道是神。师姐是魔道，所以师姐是神。

传说中的传送技啊！

内心已经piapia鼓掌开了的叶如歌面不改色走在乔燃身后，打量着四周新环境。

这里是武道夫子为学生缔结的虚拟实战场。抬头仰望，阴云密布，连带吹过来的风也略显阴冷，与学院里暖融融的春光别样反差。

她翘首以盼，想寻找同堂伙伴和任课的夫子，但脖子都抻酸了，却迟迟未果。

“实战课上夫子不会露面，都是上级学长和新生两两一组，组队和其他队伍自由切磋。”

一边解答师妹的疑惑，乔燃一边凝聚意念，召唤自己的长弓。

瞬息之间，一把散发着精巧气息的长弓在掌中出现。以射姿对准绰绰密林中的魅影，手指扣住弓弦，翠色光剑即刻蓄势待发。

动作很快。迅捷如风。

叶如歌还未来得及张嘴赞叹一声，师姐的箭就与凌空而来的暗器锋芒相对，“嗤”地一声在半空彼此抵消，双双湮灭。

如果没有乔燃，这柄暗器高低是得给她这张脸开点花。

“戒备。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想办法去林子深处。”

进入实战状态，师姐的声音冷冽而低沉，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迅速换了个身位与她背靠在一起的叶如歌也换上一脸严肃，目光谨慎地在树丛里扫视。

她小手尴尬地伸进帆布包里掏了掏，没有武器，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掏出一本稷下自编教材，举着书戒备。

主编一栏还赫赫印着元歌名讳。透过这两个字，仿佛已经看见夫子不怒自威的目光冷涔涔地逼视着她。

———弄成这个鬼样子，你拿着教材出去打架了？

———是的，啊不是，夫子你听我解释……

叶如歌甩甩头，努力把这可怕的幻想从脑海里驱除，握着书角的手却已然微微沁出冷汗。

乔燃侧眸撩了一眼在自己身畔窸窸窣窣动作的小姑娘，有那么一瞬间，表情不由得僵在脸上。

“书放下，拿武器，”

“拿元夫子的书出来祸祸，你不要命了。”

对着师姐讪笑一声的叶如歌飞速把教材揣回包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

叶如歌武器…院里给发吗？

叶如歌我应该忘记领了……

怯生生的声音落入耳朵，隐隐含着歉意。乔燃听罢，表情转为无奈，却比方才的戒备状态多了几分和缓，

这师妹以为稷下是人民公社呢，什么都发？

“你们开学的第一堂课，庄夫子会引导每个人通过梦境试炼同时拿到属于自己的武器，”

“你集中精神，试试能不能在脑海里感应到它，然后试着把它从意识中取出来，实体化。”

但对这番耐心的讲解，叶如歌只是迷惑地摇摇头，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

来不及跟师姐张口解释，二人对视之间，林子深处，却有更多暗器铺天盖地袭来。

首当其冲，翠绿的光融掉朝着面门而来的第一只暗箭。

一时间，擎起长弓四下瞄准的乔燃疲于应付。她只能寸步不离绕在不开窍的小师妹身边，尽力帮她卸去大部分攻势。

忽然，脑后盘着的发髻一松，她三千青丝从脑后倾泻，挡去了自己向后张望的目光——

余光之中，却是叶如歌脩然拔去了她的发钗，不知怎地运了一股力，又将其从指尖骤然弹出。

行云流水，狠厉果决。

箭风之中，隐约传来尖锐刺透血肉的声音和压抑的闷哼，

她目光四下搜寻，最后在某处猛然一凝，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来——

叶如歌我看见他了！乔燃，把我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