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逢不相识。”
宫朗角再次见到昙华时,她的眼中已无他——她忘了他,多么狠心。
纵使宫朗角是宫门最温柔清冷的公子,是宫尚角和宫远徵最疼爱的弟弟,纵使他熟读经书,儒雅斯文……他依旧,握不住流沙,留不住昙华。
他翻身下马,紧紧拽住昙华的手。
昙华惊讶地回头望去,只见陌生男子眼尾嫣红,声音沙哑又低沉:
宫朗角(半魄)姐姐,你去了哪里?
宫朗角(半魄)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是带着哭腔说的,看起来可怜兮兮、委屈至极,可其中隐约的思念和…怨恨,还是让昙华心头一跳。
她想要挣脱宫朗角的手。
可是失败了。
她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男子,暂时放弃了反抗,只假笑着说道:
月昙华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宫朗角眼中的光一点点破碎,他握着昙华的手也一点点加重,许久,直到昙华叫痛,他眼中的漆黑才稍稍褪去:
宫朗角(半魄)也是,你救了很多人,怎么会每一个都记得呢?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其中意味,可昙华还是直觉感受到了危险。
昙华不再伪装,只瞬间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开来,幻化出一柄利剑,直指宫朗角:
月昙华公子,我救过你,你难道要…恩将仇报吗?
冰冷的语气,刺骨的寒。
昙华的眼中满满都是防备与陌生,她竟然把剑指向了他…
宫朗角的惊讶慢慢变作了嘲讽,他嗤笑一声,眼神晦涩,似有浓墨翻滚。
可突然,他竟直直冲向昙华的剑刃。
昙华被吓得急忙将灵剑收回,可如此这般,宫朗角的衣裳还是被划破,隐约间,鲜血亦一点点渗了出来。
昙华忽得心痛不已,恍惚间,她已经用灵力将伤口愈合,拽着他的衣领斥责道:
月昙华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宫朗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又隐约可见癫狂,他任由昙华摇晃着他的身体,如破碎的玩偶一般,无神地说道:
宫朗角(半魄)疯了?
宫朗角(半魄)姐姐,我早就疯了。
人前,他是温文尔雅的朗公子;
人后,他是寻而不得的可怜虫。
蛊毒可以医治,记忆可以恢复,可过往的破碎、被抛下的痛苦、相思成的疾,又该如何治愈?
昙华被他眼中深深的哀切和悲恸烫到,颤抖着松开了他的衣领。宫朗角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泪水一瞬间决堤:
宫朗角(半魄)姐姐,求你,别再离开了。
他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昙华怔忡又直愣愣地抬着两条胳膊,许久,她慢慢放松下来,将指腹停在宫朗角的穴位处。
她给了宫朗角一个回抱,在宫朗角惊喜之时,她的一句话,将他重新击落崖底:
月昙华公子,对不起,忘了我吧。
就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再往下了。
宫朗角还未曾反应过来时,昙华已点了他的穴位,昏迷中的人,没有喜怒哀乐。
昙华照例读取了他的记忆,默默留下的泪珠,她的声音亦沾染上了怀念:
月昙华原来是你…
月昙华我的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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