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扫过宫子羽,手上将盼兮遮挡了严实。
她将披风扯紧,目光微移开几分。
盼兮谢谢。
侍女方才呼救的动静不小,边上或多或少围来几名侍卫,其中几名浑身湿哒哒的站在池边,想来是也跳入了池里,只是慢了宫尚角一步。
宫尚角拉着脸冷眼扫过一圈,语气森然。
宫尚角都没事做?还不避退!
众人忙背过身去,应声而退。
宫尚角则揽腰抱起浑身哆嗦的盼兮,往角宫方向离去。
盼兮眼睛一时睁大,低低惊诧了一声。
他未说话,只是牢牢将她圈在怀里。
冬日微冷的风猎猎打在面上,灌入衣襟里,她不自觉缩了缩,便紧紧地贴着宫尚角宽阔的胸膛,那里传来滚烫的热度。
一颗心忽然跳得比方才落水时还要剧烈,久久缓不过来。
等周遭没了动静,宫子羽适才回望,只得见宫尚角的一抹衣角。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跟了上前。
人群逐渐散去,上官浅藏于亭后心有不甘,正准备悄悄离开,跟前忽然传来一声叫唤。
白泽喵!
她脚步顿时停下。
这叫声听着实在耳熟。
上官浅循声看去,一只雪白的猫异常敏捷地窜了出来,直楞楞盯着她。
眼神中覆有几分血气,尚显森然的落在她脸上。
上官浅一怔,背后汗毛都差点竖起来。
她一下认出这正是盼兮的宠物白泽。
她瞳孔一缩,身体骤然紧绷,后有觉得自己没骨气,一只畜生罢了,何须惧它。
她朝着盼兮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两道清隽的长眉不由蹙了起来,挥手想将白泽驱赶。
上官浅快走开!
可它只是静静的盯着她,让她觉得一种莫名的恶寒的正顺着顺着手臂,攀附到指尖,留下令人悚然的战栗。
上官浅竭力想要将这感觉驱散,可她越想压抑,那感觉便越在心间翻涌。
它的目光实在瘆得慌,见它不动,上官浅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慌忙调头离去。
回到角宫,侍女们见宫尚角和盼兮浑身都湿透了,具是一惊,手忙脚乱的点炭倒茶,拿干净衣物。
宫尚角接过干净的帕子,先替盼兮擦拭脸颊上的水渍。
宫尚角怎么会落到池里?
盼兮突然腿软就不小心摔下去了。
宫尚角向来不信「不小心」之类的理由。
眸光一眯。
宫尚角只怕是有心人为之。
盼兮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细想了想。
盼兮我也不清楚,感觉被什么打到了腿。
宫尚角可见到周围出现过什么人?
盼兮没有,就只有我一个人。
宫尚角低了低眸,闪过一丝弑杀之意,面上不为所动的替她将颊边一缕发拂开。
宫尚角我会去查,你先将湿衣服换下来,好生休息。
宫尚角的手常年执刀,指腹有些许细茧,蹭过她的脸颊时,传递出一股透入肌理的热度。
盼兮没由来的脸上一红,胡乱点头。
宫尚角刚走出去,守在门外的侍女便忙碌着进门替她更衣。
盼兮站在屋内任其摆布,隐隐约约似是听见了宫子羽的声音。
宫子羽盼兮怎么会落水的?让我进去看看她。
宫尚角她在更衣。
宫子羽顿了几秒,而后不好意思的退开几步。
宫尚角冷冷瞥他一眼。
宫尚角你若有这时间,不如多琢磨该如何通过三域试炼。
接下来的话,盼兮进入里屋便听的不太真巧,在出来时,外头已经没了动静,许是都离开了。
侍女已为她擦干了头发,重新梳妆。
盼兮看着镜子,视线落在红唇之上,蓦然回想起在莲池中,宫尚角给她渡气一幕。
.姑娘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这般红?
身后的侍女注意到她脸色不自然,周围一瞬间蜂拥而至,七嘴八舌。
.莫不是风寒了?
.快去医馆找大夫来。
盼兮伸手捂住发烫的脸,又羞又急。
盼兮别去别去,我没事。
侍女们面面相觑,站在门边几分迟疑。
盼兮真没事,歇歇就好了。
她抬眸对上镜中目光闪烁,心里已是动容了几分。
那一幕,其实连吻都算不得,可她偏是回想起来,便忍不住心头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