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服丧。
整个地界一片死寂,透着沉重的苍凉气息。
宫尚角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执刃。
而宫鸿羽的尸身,在做出最后的奉献后,方才可躺进棺椁里,身边同样的棺椁里,躺着宫唤羽。
羽宫的正厅已经被下人布置成了灵堂,香火缭绕,祭烛摇曳,白色挽联高悬。
宫尚角本该搬进羽宫,但他说在角宫住惯了,除了执刃殿不在归属羽宫管辖,似乎一切都没怎么改变,却又变了许多。
宫尚角带着盼兮和宫远徵去羽宫吊唁,路过的下人都一色白衣,宫子羽也穿着麻衣素服,面如死灰地跪在灵堂前。
雾姬夫人头戴白花在一旁低低啜泣,宫紫商想上前安慰,却发现自己也哭得失了声。金繁依旧守在门外,只是会时不时回头,面色担忧。
众人见宫尚角到来,在沉寂的气氛中有几人起身见礼。
.见过执刃。
其中有规规矩矩的,也不乏一些心不甘情不愿。
金繁和宫紫商便是后者。
宫子羽仿佛没听见,没有半点动静。
雾姬夫人擦了擦眼睛的泪意,凄凄切切。
茗雾姬望执刃见谅,子羽他……只是悲伤过头了。
宫远徵不满的上前,被宫尚角拦下。
宫尚角无妨。
他接过下人递来的香烛,谦卑的低下头给宫鸿羽上香,宫远徵见状,也懒得找宫子羽的麻烦,面色难得正色严肃起来。
盼兮走到宫紫商身侧,后者顿了顿,将脸移开。
金繁已经同她说过长老院中发生的事,心里多少是有点怨言的。
盼兮也明白,她也不强求,默默上香颔首。
只是见宫紫商用衣袖擦拭的脸颊有些红肿,犹豫片刻,盼兮还是将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
盼兮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擦擦吧。
宫紫商本来安安静静地跪着,听她这话,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她,忽然就匐在她肩头大哭。
宫紫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明明说好了不再理她的,却在她关心自己的那一刻,忽然心软。
真是叫人讨厌,让人下不了决心。
宫尚角的目光恍惚落在宫鸿羽的尸身上,他双眼紧闭,静静躺在那里,仿若一个安静圆寂的高僧。
远徵说,他曾在老执刃的身上发现了迷药的迹象。
他离开的那晚,老执刃除了见过宫唤羽和他,只余郑南衣一人。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无锋之魑,竟能悄无声息的下出迷药。
宫尚角老执刃身亡那夜,夫人可曾见过其它可疑之人?
雾姬夫人通红着眼想了想,缓缓摇头。
茗雾姬我那晚刚走到院落里,就听见屋内有激烈的打斗声,依稀能透过窗户看见有三个人影,其中两个便是唤羽和前执刃。
茗雾姬另外一人,我来不及细看,屋内的烛火很快被熄灭,漆黑一片,甚至没等我走到门前,屋内便没了动静。
宫子羽忽然有了实感,他回过头,热泪氤氲了他的视线,呼吸急促。
宫子羽夫人当时没喊侍卫吗?
茗雾姬我喊了,但院落里没有出现任何执岗的侍卫。
偌大的院内无人应答,实在可疑。
玉侍理应寸步不离,守护主上才是。
茗雾姬我跑进屋里时,就看到了执刃、唤羽和一个女子的尸体……
茗雾姬我猜,许是那女刺客是用了什么迷药,避开了百草萃的功效,然趁你父兄不备,才偷袭得手。
宫子羽回忆起郑南衣,她身手虽然敏捷,然当时擒住他时,就被宫远徵小小的石子破解,在父亲和哥哥面前,她只会愈发不堪一击。
要说父亲和哥哥都死在她手里,他断然不信,她能悄无声息在两人跟前用药,他更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