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我说你才怪,这么久都不见恢复,你还想不想回灵界了?
白泽……
白泽你怎么不说你……
它话音未完,盼兮起身瞪眼横了它一下。
盼兮还敢顶嘴!
白泽一颤,甚委屈的撇了撇嘴角,没骨气的缩成一团。
算了算了,它惹不起。
它怅然喟叹一声,故作满面凄风惨雨状。
白泽我的错,行了吧?我现在立刻去吸收天地精华。
它说完晃着脑袋摇摇摆摆离开。
盼兮双眸低垂着,身体没有半分放松,反而绷得比先前还紧几分。
须臾,她又把一旁的绿植揪秃了一片,才稍觉内心平静了些。
经过这茬,她更加没了睡意,复又坐回窗边赏月。
已是夜深,不料雾姬夫人忽然来访,告诉她宫子羽病了。
茗雾姬他把所有下人全都轰出门外,不许他们接近。
雾姬夫人声音低了些。
茗雾姬他不愿吃药,我真的没办法了。
盼兮拢了拢衣裳,欲言又止。
经过长老院一事后,她觉得,他大抵该是怨她的。
况且人已故去,他这般折磨自己,又有何用。
看着雾姬夫人恳求的眼神,盼兮喟叹一声,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很快到了羽宫,四下都静悄悄的。
金繁见到她,也不惊讶,只是沉默着替她推开屋门。
盼兮走近一些,就见宫子羽静静躺在那,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滚烫的厉害。
盼兮宫子羽。
盼兮叫了他几声,不得回应。
看来是烧昏了,他躺在塌上短促地喘着气,连嘴上都烧起了白色的碎皮。
盼兮正要抽回手,他突然握住,手心也是烫的不行,像烧红的铁块。
他气息急促,略带含糊的声音响起。
宫子羽别走……别走……
盼兮不明白她叫谁别走,不知他梦见了谁。
她想抽出手,可宫子羽握得太紧。
她忽然觉得他和宫尚角在某些地方还是相似的,例如现在。
彼时金繁端来一碗药。
金繁药来了,今日已经打翻两次了。
两人四目相对,竟显无力。
盼兮又唤了他几声。
盼兮宫子羽。
他依旧不答,仍旧紧紧抓着她的手。
片刻,盼兮只好让金繁将床头垫了几个软垫,让宫子羽半倚半靠在那里。
金繁拿着小勺喂他药,但他并不能张开嘴,喂一勺,倒有大半勺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
盼兮看了半晌,忍无可忍。
盼兮我来。
我一只手还被宫子羽握着,只得一只手端药,朝金繁道。
盼兮捏住他鼻子。
金繁顿了顿,见宫子羽半死不活的,只好依言上前。
宫子羽很快被捏得喘不过气,不自觉张嘴呼吸。
盼兮马上顺势把整碗药灌进他嘴里。
咕噜连吞几口,灌得太急,呛得他直咳嗽。但好在药喝完了,总比病死得好。
在他无意识擦嘴的间隙,盼兮终于得空抽回了手。
见他复而昏沉睡去,金繁将她送出门外,面上有些犹豫。
盼兮明白其中缘由,毕竟是她毁了宫子羽执刃的位置。
盼兮没关系,我认识路,你回去照顾他吧。
金繁僵硬得点点头,临又抬眸看她。
金繁你……为何要那样做?
金繁在大殿之上,他那般护着你,你却背刺于他。
金繁你就这般凉薄冷情吗?
高墙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
金繁幽幽叹了口气。
究竟是她没心,还是旁人没能将这一颗心焐热呢?!
盼兮沉默了一瞬,不闪不避的对上他的视线。
盼兮难道你认为他会比尚角更适合执刃之位吗?
金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会成长的。
盼兮你愿意等,甚至整个宫门愿意等,都是因为你们偏爱于他,可这对尚角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盼兮若老执刃没出意外,这个执刃的位置,本该就是他的。
金繁嘴唇张了又合,最终默然无言。
一时心底都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来。
见他无话可说, 盼兮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廊下的灯光照下,只余细小的飞虫在寒气中飞扬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