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移,她看向一旁浸泡着箭头的药汁。
盼兮那又是什么毒?居然是蓝色的。
宫远徵不答反问。
宫远徵这抹蓝色,像不像午夜子时的天空?
盼兮回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点头。
盼兮确实有点像,可这有什么关系?
宫远徵因为它叫「子时天」。
宫远徵此毒性发作极快,中者来不及发出哭喊就已身亡,寂静子时,无声无息,故名「子时天」。
他像是十分欣赏这样一种凶险而残酷的毒物,陈述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盼兮盯了他片刻,认识了他这么久,似乎今日才真正看见他「毒物」的一面。
难怪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成就。
外面的风卷袭着雪,盼兮拢了拢袖子。
盼兮可是新娘那么多,怎么确定谁会是刺客?
宫远徵眸中闪烁着悚人光芒。
宫远徵无论是谁,我都会叫她,有来无回!
看着他眉间的狠厉,盼兮不免颤了颤。
不由觉得,无锋此举,可谓是自寻死路!
毕竟,宫门可不出无能之辈!
宫远徵行了,你若没什么事,便回去吧,这里到处都是剧毒,万一沾染上了,我可没空给你解毒。
他顷刻间又恢复了那副傲娇的模样,仿佛方才都是她的错觉。
盼兮也不执着,虽然她不怕毒,但也不好在旁打扰他做正事。
她点点头。
盼兮我本就是想来跟你打听无锋刺客的事,既然你在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鲜少有人把目的这么直白的告知。
宫远徵微微一愣,不免趣笑。
宫远徵你打听无锋做什么?若刺客真打入山谷,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保不齐还得靠我保护你呢!
盼兮也笑。
盼兮这不是怕你技不如人,到时候保护不了我嘛,届时还得靠我自己。
盼兮话里话外都在打趣他没能力。
宫远徵小脾气瞬间爆炸。
他抄起毒液里的箭,朝盼兮伸来。
宫远徵我今天非要把你这伶牙俐齿的嘴给毒哑。
盼兮忙抱头乱窜,朝桥头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
盼兮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先回去了。
宫远徵不由气笑,将箭丢回去。
吐槽一句。
宫远徵胆小鬼。
——
回去的路上,盼兮遇上行路匆忙的宫子羽。
他披着厚厚的斗篷,一脸败色。
盼兮拎着裙摆走近一些。
盼兮你这是要去哪?
宫子羽见她,微微一愣,欲言又止。
盼兮歪了歪头。
盼兮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欺瞒,坦言道。
宫子羽父亲,要将新娘全部处死!
盼兮愕然一惊。
盼兮这可不是小事。
盼兮执刃当真如此说的?
宫子羽沉重的点了点头。
宫子羽为了一个刺客,就要杀掉所有的新娘,这么滥杀无辜,我们和无锋有何区别?
宫子羽胸口起伏着,若有所思。
他又怎会是服输的性子。
这事儿,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盼兮即刻看穿了他。
盼兮所以你想怎么做?
宫子羽目光如炬,心如坚石。
宫子羽我要救她们。
盼兮可这是执刃下达的命令,你若救了她们,便是公然反抗。
盼兮你可想好了?
宫子羽没说话,但坚定的神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盼兮顿了顿。
盼兮需要我帮忙吗?
宫子羽即刻摇头。
宫子羽这般境地,怎可拉你下水。
若真有什么纰漏,他大可一人做事一人当!
彼时风雪小了许多,但冷风之灌,他将手里的手炉递到她怀里,微微一笑。
宫子羽你安心待在角宫便可。
语落,他定定看了盼兮一眼,拂袖离去。
盼兮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一时怔愣。
表面看起来的纨绔子弟,其实心中也有善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