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行踪暴露

4.行踪暴露

周化言一怔，耳边是女人悦耳动听却坚决冰冷的声音：“抱歉，我很喜欢这幅折扇，手滑了。”

眼前是精致的脸上勾起的狡黠笑容，周化言不禁加快了呼吸，只见江九重新抱起装着雕刻品的包袱，狠狠撞向他的胳膊后离去。

周化言收起被撕成两半的折扇，轻抚着被撞到的地方，倒也不痛，反而是有种一样的感觉。

而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藏在暗处的秦茯岁看在眼里。

江九刚回家，就被秦茯岁一个熊抱拥在怀里。

“怎么了？”江九察觉到他的异样，也没有推开他，就这么轻轻问道。

秦茯岁一把抱起江九躺在床上，江九扒着他的胸口支起上身笑道：“发生什么了？不高兴吗？”

秦茯岁抱着她没有去看她，只留给她如玉的下颌与侧脸。

江九伸手抚上那精美的下颌骨，又去吻他，扳正了秦茯岁的脸，终于四目相对。

“谁让我家则书不开心了？告诉我呗。”江九柔柔道。

秦茯岁紧紧抱住她翻过身，一阵天旋地转后，秦茯岁闷闷沉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不要去经营悦音阁了好不好，我不想别人总惦记着你。你是我的，”后背的手骤然收紧，“你是我一个人的……”

“呵，”江九忽地笑了，“是吗？那你呢？你，是我一个人的吗？”

秦茯岁猛地把靠在江九脖颈处的脑袋拔出来立马道：“当然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爱人，唯一的亲人。 ”

江九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鼻息在交缠，江九徐徐开口：“很好，你记住，我也记住，希望我们都不要后悔。”

秦茯岁沉声平静道：“那是自然，”许久后，他又道，“那你还去悦音阁吗？”

江九沉默片刻后回答：“我就在屋里面坐着，不会客，你帮我招呼客人吧，别太累了。”

秦茯岁乖乖地将脑袋埋回去：“嗯，好。”

翌日，悦音阁门前便挂起了“暂不面客”的牌子，木门紧闭着，屋内只有江九一个人擦拭着在木架上陈列着的雕刻品与乐器。

江九哼着小曲，忽闻身后一阵窸窣声，便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刻刀转身去看。

窗边是一个女人正翻越了窗台跌倒在了江九面前。

江九静待那女人爬起身，才发现有些眼熟。

“江九，是你吗？钱奇安未过门的妾子？”那女人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擦擦满面的尘土问江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以及钱奇安的名字，江九好似想起来了她——吴宣云。

江九点点头：“是我，你是谁？”

吴宣云验证了江九的猜想，并表明了来找她的目的：“九小姐，请你帮帮我……”一个滑铲，声泪俱下。

江九哑然，但又觉得此时不是失笑的时候，便正色问道：“发生什么了？我能怎么帮忙？”

吴宣云胡乱擦着脸，哆哆嗦嗦地挽起宽袖：“这都是钱老爷干的，”吴宣云给江九展示着胳膊上的淤青抓痕和结痂伤疤，“他知道九小姐逃婚后整日拿我们这些女人撒气，我爱他，但我无法忍受他再这么下去了，我便学着妹妹逃了出来。

“我也无依无靠，对外面的人一点都不了解，就只知道你的名字，他们说你跑到这来了，我就也跟着来了，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了！”吴宣云脸上挂着泪，却喜笑颜开想去拉江九的手。

江九手往后撤，顺势露出手中的雕刻刀，避开了吴宣云的手。

吴宣云的双手顿在原地，江九收起刻刀将她扶起，率先打破僵局：“没事了，逃出来就好，”顿了顿她又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就只是报我的名字？”

吴宣云愣了愣，点点头。

江九心中警铃大作，脑袋里仿佛某根弦一下子崩断了，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

江九眉头紧锁：“你先躲到屏风后去，别出声，也别动。”

吴宣云手足无措，被江九推了一把这才连忙跑到后面去躲在屏风后的桌子下蹲着。

江九以为是秦茯岁回来了，喜笑颜开地去迎接：“则书，你回……诶？”

眼前是上次被撕坏扇子的那个周某，江九嫌弃的神情写在脸上，像赶蚊子般招招手：“今天不见客，请回吧。还有，我那锁你怎么开的？弄坏了你要赔我钱的。”

周化言嘴角抽了抽，尽量保持着一个和蔼的微笑：“江小姐误会了，我不是客人，只是想来问几个问题。”

江九被这人的歪理气乐了：“如果你是想问我怎么这么有钱的话那就算了，这是我独家秘方，绝不外传。”江九也不忘加上一句，“那锁，没坏吧？”

周化言干笑了两声：“没坏没坏，在下找来最好的开锁匠，不会弄坏的。我只是想来问问，咱们涪州之前的那个县令，还有他的亲人眷属，怎么仍然不知所踪罢了。”

“锁没坏就好，” 江九点点头，然后摊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找衙门当差的人问呗。”

周化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渐渐握紧，面上依旧勉强维持着一个礼貌微笑：“您说的对，”随后他吩咐道，“进来！”

江九：？

几个大汉全副武装地包围住她，周化言慢慢悠悠道：“很多人都听到你在公堂的那一番豪言壮语，很难让人不怀疑你，对不住了江小姐。”

随着周化言一声令下，江九被几个人架着禁锢住动作，正准备往外走时，只听江九从容不迫道：“看来在场的各位也是没有重视的人咯？”

众人皆是一怔，江九忍俊不禁道：“真是天真啊，你们大可以把我关进牢里，我也可以保证这里所有人，家破人亡。”

江九也只能这么赌了，就赌他们不想重蹈前县令的覆辙。

果不其然，周化言让那几人放下江九，只留下两个在附近看守。

江九长舒一口气，缓慢走向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半柱香时间，江九才想起来屏风后的吴宣云，正准备起身去找她，门外又传来声响。

秦茯岁拿着点心开了门：“久久，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江九在内心感叹了一下他的洞察力，然后将刚刚姓周的来的事情告诉了他，顺便问了一句：“那门锁还好吗？”

秦茯岁笑笑，将点心拆开放在江九身旁的圆桌上：“好着呢，快吃吧，绿豆糕没有了，就买了桂花糕。”

江九点点头，又听秦茯岁道：“周化言，新上任的县令。”

江九：“啊？”

秦茯岁：“你想怎么办？抓起来还是封口？”

江九眨巴眨巴眼，赶忙咽下嘴里的糕点：“姓周的就是新县令？”淦。

秦茯岁垂眸不语。

江九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遭了，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要不要再换个地方住？”

秦茯岁眸色沉沉：“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和你说的？”

江九直觉此事不妙，便隐瞒了吴宣云的事：“没谁，我听说的。”

秦茯岁突然凑到江九面前，替她擦去嘴角的食物碎屑：“你在说谎。”

他捧起江九的脸：“谁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跑出去了？”

江九莫名有些慌乱，正想解释，却被那软糯的唇堵住了口。

秦茯岁吻得猛烈却漫长，仿佛要将这令人悲痛的事物全都藏进这绵缠的吻中。

江九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打乱了思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正想推开他时，秦茯岁又猛地结束了这次亲吻，一把将江九抱紧，好似想要就这么将两人融为一体。

江九大口喘息着，施力去推他，却纹丝不动。

“则书，你弄疼我了，”江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错位般，呼吸都觉得疼痛异常，“哈……呜……我、我喘不过气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