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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回到剧组时，于适和侯雯元都已经化好了妆。于适看了楚洛一眼，后者没有和他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侯雯元看出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放下了手里正在读的剧本，手拨了拨于适，问道：“你俩咋了？”

于适摆了摆手，“没事。”

侯雯元当然不信。但是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于适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非要碰了壁自讨苦吃，便乖乖闭上了嘴。

“栗子还有吗？”于适看向侯雯元，他来的时候，买了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侯雯元摸了摸袋子的温度，敞开口子看了看，说道：“不热乎了。”

“行，给我吧。”于适拿了栗子，往楚洛的房车走过去。

他跟楚洛的经纪人打了招呼，想进去跟楚洛聊一聊。经纪人上去问楚洛的意见，过了一会儿，走了下来，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她情绪不太好。”

于适了然于心，说了声“谢了”。

于适上车后，看到楚洛正呆呆地坐在那里发呆，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了。看到于适，她也没有打招呼，只是瞟了一眼。

于适把栗子放在桌上，说道：“侯哥买的栗子。”

楚洛看了看，说道：“谢谢。”

“我能坐下吗？”于适用夹杂着一点撒娇的语气委屈地说道，“棚顶太矮了，站着不舒服。”

楚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于适厚着脸皮，坐在了楚洛对面。

“我知道，今天我出现在白欢欢店外面，你有点生气了。”于适说道，“其实我是想找到她告诉你的，想不到你也在找她。”

楚洛摇摇头，“我没生气，也没怪你。”

于适愣了愣。看楚洛的样子，他能猜出来，他走后，楚洛和白欢欢二人应该也是不欢而散。只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这也不是他能打听出来的事。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感觉你不是很高兴。”于适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让我见她，认识她，那我以后绝对不会和她见面。”

楚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你去见她，究竟是想帮我，还是只是怕我因为她的事情演不好戏，耽误了你的前途？”

于适没想到楚洛会这么问。他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楚洛的拷问让他心寒，可真正让他觉得可怕的是，他真的在反思。

一开始着手探究这件事，调查白欢欢这个人，究竟是因为楚洛深夜跟他倾吐了心事，所以他不想辜负她的信任；还是因为自己不想耽误了前程，于适自己都逐渐忘却了。

踌躇间，坐在对面的楚洛自嘲地笑笑，说道：“不论如何，她也好，你也好，你们都把事业看得很重要。”

“我……”

“没有爱人，没有朋友，只有工作，只有前途，我就不会饿死了，对不对？”楚洛泪水绝堤而出，她狠狠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噎起来。

于适没想过楚洛话中的问题，因为他以前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抉择。他一直以为，爱情、亲情、友情和事业，永远都可以并重，无需舍弃任何一个。

他没见过血淋淋的现实。

于适递给楚洛一张纸，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楚洛接过纸，擦了擦眼泪，咽下一口情绪。半晌，她说道：“今天我去找她，她不认识我了。”

白欢欢吗？于适不禁笑自己的天真。他从未见过曾经相爱——甚至现在还可能相爱的两个人——却走到相爱都不敢相认的这种地步。

仅仅是因为道貌岸然的前途。

“那你准备怎么办？”于适问道。

楚洛看着于适，却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于适摇头，“我不知道。”

楚洛垂下头。过了一会儿，从她口中吐出了几个字：

“你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