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一会,你们遇到了宫子羽三人。
又一场唇舌之争。
“你要学的多着呢。”
少年冷着脸丢下这句话,抬腿就走,见他越走越快,你和上官浅只好连忙跟上。
可没走多久,上官浅忽然叫道:“哎呀!”
“又怎么了?”宫远徵转过头,眉头皱起。
“我忘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得回去拿一下。”
宫远徵神色不耐,催促道:“角宫那边什么都有,不用麻烦,走吧。”
“角宫可真没有——”
“哦,什么东西这么稀有?”宫远徵问,你也不由好奇心起。
回应你们的是上官浅害羞的笑容:“是我准备送给宫二先生的礼物。”
宫远徵无语地哼了哼,嘲笑说:“我哥什么都不缺,送他礼物的人太多了。”
“那不一样,儿女情长,弟弟你年纪还小,”上官浅掩唇轻笑,目光在你与宫远徵间流连了一会,“现在……可能还不太懂。”
少年被噎了一下,又因打趣的视线而红了面皮,连忙半驱半赶道:“好了好了,你快去快回。”
环佩叮当,上官浅婀娜的身姿随之远去。
然后,你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寒,仿佛被阴影笼罩。
确实被阴影笼罩了,宫远徵的。
“儿女情长……一定会送东西?”黑亮的瞳孔看向你,带着疑惑。
“想要给心上人送礼,应该算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想起之前上官浅说的喜欢,你的表情逐渐肯定。
宫远徵“哦”了一声,抱臂等待,不知道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来回踱步,从你的一边绕到了另一边,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你的手与腰。
……空空如也。
少年沉默,空气仿佛凝滞,让人窒息,只有那双直勾勾看着你的沉沉乌眸在眨动,但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慰藉,反而更紧张了。
“怎么了?徵公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下意识摸了摸脸。
“有啊。”
“我看你脸上写了两个字。”
“什么字?”
宫远徵勾唇,笑容促狭,向你走近了两步,轻声道:“无、锋——”
他语调拖得怪异,那对墨眸更是死死锁在你脸上,你不由心跳慌乱。
可你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慌?
于是,你蹙眉反问:“……昨夜不是已经查明我的身份了么?”
你的视线落在宫远徵按在黑色短刀的金丝手套上,一阵胡思乱想。因为失忆,你自己都无法确定,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我、我不是姜梨梨?”
难道自己真是无锋刺客?
少年沉着一张脸,半敛的眸中是森然冷意,也不开口,只步步向你紧逼,仿佛在肯定你的猜测。
他要杀你?!
你惊慌地睁大了眼,不知所措地后退,却忘了旁边是条潺潺溪流。
宫远徵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拉住了你,却没成想竹桥湿滑,失去平衡的他反而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上的一块巨石。
你狠狠跌进了那条溪水之中。
宫远徵是个优秀的“医师”,在你摔下去的瞬间立即用手掌护住了你的后脑勺,避免了你这个刺客直接去世的可能,但这压上来的重量也令你险些去世。
幸好溪水不深,你们不至于被冲走,但不幸的也是溪水不深,溪底不少锋利的石子,烙得你后背生疼。
“唔……”
发簪被水流冲走了,发丝散乱,几缕湿漉漉的沾了水蜷在你颊边,很是狼狈,背后的痛意更是令你无法控制地泪光满盈,然而你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
之前感受到的杀意仍令你胆颤,这个危险人物离你还更近了。
宫远徵垂眸,少女一改往日的清冷性子,水眸含惧,粉唇颤抖,一双纤白的手虚虚抵在他的胸膛上却不敢用力,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玩过了,立即起身。
宫远徵像是抱歉地咳了两声,眉眼却是带笑的:“方才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
什、什么!?
宫门处事让你觉得肃穆无情,宫远徵的第一面更是给你留下了一种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的近乎天真的残忍印象。
宫远徵清楚你的失忆症,却还是用这种方式试探你,你首次对少年恶劣的性格有了浅浅认知。
你自顾自地生闷气,完全没有注意到,本就轻薄的白衣湿透后贴在身上将起伏圆润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清楚,有人红了耳尖不敢看你。
这尴尬沉默的氛围直到上官浅回来才打破,她惊讶地掩唇,笑意盈盈打趣宫远徵:“我不过去了半刻,徵公子就玩起了鸳鸯戏水,想来我先前判断有误,看走了眼。”
“你胡说什么!”“是意外!”
你和宫远徵同时开口,视线交错后又立刻别开脸,却是你气他羞。
上官浅笑吟吟的,注意到你两人湿透的衣衫后,语气关切:“你们这一身水汽说不得要受凉,徵公子还是快些带我们过去尽快换身衣。”
一向爱刺上官浅的宫远徵这次什么也没说,转身正准备继续带路却又停住了,转回来问她:“对了,你拿的什么?”
上官浅抿唇,笑得羞赧,只背着手道:“没什么。”
但少年似乎并不是问句,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绕到她一侧,探手就要去拿,见此上官浅只好主动递出来。
他拆红精囊时,你也好奇地靠近,问:“是什么?”
宫远徵拉开束口,朝里看了眼,听见你问,手掌轻抖,里头的便抖出一截,这下你看清楚了,是个金饰。
这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值得上官姑娘特意回去取了?
你百思不得其解。
宫远徵把束口扎紧,重新抛回给上官浅,边轻蔑道:“我哥从来不带这些金灿灿的浮华之物。”
上官浅闻言很是失落:“我只是想让宫二先生开心。”
宫远徵抬腿就走,只留给你们一个背影:“我不知道这礼物能不能让哥哥开心,但如果天都黑了我还没有把你送过去,他一定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