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初坠,谢危一行人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入了京,跨过了那道厚厚的城墙,走向了未知的前方。
入宫之前,他们先回府稍作梳洗、换了朝服,向来细致的谢危竟是最先准备好的人,和燕临一起去张遮的府邸中等候。
自从入京之后,他们身边便多了许多眼睛,谢危舍不得张语嫣赴险,本想事情结束之后再去寻她,却还是抵不过她的一封书信,还有心中思念。
淡淡幽香间,谢危蓦然走上前去,将张语嫣揽入怀中,低声诉说着情意。
谢危阿嫣,我好想你。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谢危像是毛绒绒的大狗狗般,在张语嫣的脖颈处来回拱动,眼睫毛轻轻划过,激起一阵颤栗。
张语嫣轻轻摸着谢危的头,来不及多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叹息。
张语嫣我也是。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久别重逢,却是要送心上人赴险。
张语嫣强忍着心中酸涩和担忧,亦不忘请谢危来的重要之事,她将一个个小瓷瓶、小布包装进谢危的衣袖和怀中,眼眸如秋水般柔和地看向谢危。
张语嫣拿着防身,万事小心。
谢危眼睛弯弯地,静静地看着忙碌的张语嫣,终于忍不住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谢危等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张语嫣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眼前只剩下一片荒芜。
她跪坐在佛堂之中,氤氲雾气间,她是那么的虔诚与渴求。
“菩萨,保佑。”
或许是心有灵犀,谢危在进宫之前,恍惚间听闻有人在呼唤,可待他回头时,又什么都没有。
长长的宫道上,张遮正带着谢危与燕临一起前往御书房觐见,可谁知,行至途中,薛烨竟领着一队兴武卫迎面而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宫墙之内,整装待发,意欲何为?
张遮薛公子,圣上召我等御前相见,你这是何意?
张遮先发制人,却不曾想,那薛烨狂妄至极,讥讽地看向几人。
“还想着见圣上呢?下辈子吧!”
燕临面色铁青,几步走上前来,作防御状,凝重地看向前方。
燕临薛烨,皇宫里舞刀弄枪,你是要反?
薛烨嗤笑一声,抬起下巴道:
“圣上急症宾天,我父亲已经领了传位临孜王的遗诏,眼下他正前往太极殿与群臣商议,我兴武卫是在护卫皇宫,谈何造反?”
在场众人,谁不明白他是在胡说。
谢危神色阴沉,冷冽地看了过去。
#谢危薛家胆敢弑君,好大的胆子!
薛烨慢悠悠地笑着,品味着他们的挣扎和怒火,眼中满是得意洋洋,语气也是说不出的阴冷和狠毒:
“谢少师此言差矣,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谋害圣上、发动兵变的人只会是燕家,而我薛家,乃是勤王救驾而来的忠臣。”
“来人,将这帮乱臣贼子抓起来!若敢反抗,杀了便是!”
乌泱泱的兴武卫拔剑而来。
危险,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