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盘算着黎昭身旁虎视眈眈的男人,相柳越发不悦。
玱玹自负,看不清自己;赤水丰隆蠢笨,不懂讨人欢心;涂山璟身有婚约,不值一提;可却还有个蓐收,青梅竹马、一心一意的守着自己的地盘。
最令相柳觉得可悲的是,无论上面哪一个,哪怕是涂山璟,都比自己来的更有立场,毕竟自己那个情爱上头的“蠢妹妹”……
越想越觉得无趣,相柳看着被自己压制在下的人,默默的放开了自己的手,往后撤了一步。
“怎么,不打了?”没了禁锢,黎昭却也不曾起身,只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的揉捏着自己被相柳捏痛了的腕子。
“没心肝的女人。”相柳皱眉暗骂一声。
“?”黎昭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可相柳却只是扔下那一句话后便甩袖而去,只留下夜风之中微微摇晃的两扇雕花木窗。
“真是,无理取闹的男人。”透过那被相柳泄愤一般开在那儿的窗户,黎昭看了看那漫天星子中透亮的明月,哼笑了一声,甩袖卷起一道劲风,“叩”的一声甩上了窗户。
竟然说她没心肝?以她的身份而言,她对他相柳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就是说上一句义薄云天也算够格了。
毕竟她一不曾喊破他防风邶的伪装,二不曾设计围剿于他,让他一个立场相悖、甚至刚刚刺杀过玱玹之人在她的闺房之中来去自如,还对不起那一场相交不成?
他居然敢说她没心肝!
黎昭气的锤了一下床板,但却又不合时宜的想到——相柳的那张脸。
涂山璟若如春风,那相柳便似那皎月,清冷难触,却又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长得是真好看啊,只可惜一个已有婚约,一个身处敌营,可惜可惜。
翻了个身,屋中烛火已熄,呼吸渐稳。
大荒甚大,神生漫长,她黎昭素来多情,自然不会害怕缺那么一两个惊鸿一瞥、让人心动的美貌男子。
夜色沉沉,夜色之下,又有多少人一夜未眠?
看着队伍之中的防风氏兄妹与赤水氏兄妹,尤其是防风邶那似笑非笑的欠揍模样,黎昭沉默了片刻,眼神示意自己车架之旁的蓐收进来。
“嗯哼?”蓐收挑眉,感受着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以一种极为潇洒的姿态从马上跃至车架。
落地无声,蓐收弯腰掀起车帘,但却并未进入马车。
“不进来?”将手中的果茶递给蓐收,看着在帘子外当门神的人,黎昭对他的反常不予置否。
“出门在外,人多眼杂,怕有心人坏了殿下清誉。”
蓐收接过果茶,美滋滋的饮了一口,讲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对此,黎昭只是翻了个白眼。
他蓐收几乎已经是皓翎板上钉钉的小驸马了,昨儿在赤水家那般张扬,现在反倒不好意思了?
“臣,自然事事以殿下为先。”
蓐收微微一笑,提高了嗓音,那里是向黎昭表忠心,分明是讲给其他“有心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