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相柳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一眼,只是一眼,眼前之人便已经确定了自己是何人。
那些年与那小黑团子引为知己的日子到底还不算彻底白瞎。
只可惜,物是人非,自以为的知己,转眼之间却成了死敌。
相柳自己也不曾想明白自己为何要走这一趟,可是他还是来了。
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在黎昭面前暴露自己的茫然,防风邶模样的相柳勾起一侧唇角,显得分外邪肆。
“不该出现,我也已经出现了,王姬想要奈我何?”
“或者说,实力有所折损的王姬,你又能耐我何?”
赤裸裸的挑衅,相柳好似拿准了黎昭不会唤人前来一般,就如同他相柳有相柳的骄傲,黎昭的傲气只会比他更甚。
“那日你果真在场。”黎昭并不意外。
大荒用箭世家也不过那几个,不过防风氏早已投靠五王七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明明背靠涂山,无论是谁人上位,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非得要求一下这要命的富贵,果真是够贪的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防风氏倒是颇有“雄心”。
心思百转,可黎昭看向眼前之人的眸光依旧清淡。
追根究底,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
黎昭不知为何相柳会变成防风邶,可他既然已经是防风邶,那他定然不会缺席任何一次可以杀死玱玹的机会。
既然不会缺席,那必然在场;若是在场……
世上最知她黎昭深浅的莫过于两人,一人是与她青梅竹马的蓐收,另一人便是与她也曾算知己的相柳了。
她并不意外相柳能简单的判断出她实力折损,可就算她有所折损又如何?
黎昭不欲多言,出手快如闪电,招招式式皆是直冲相柳要害而去。
这女人,当真不曾对他心软半分啊……
相柳端坐于桌旁,以臂挡下黎昭袭向他咽喉的掌风,另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扣住了黎昭直冲他门面而来的肘部。
“当真是不念旧情。”
他心中有些自嘲,他真的是疯了才会走这一遭。
不过也是,辰荣残部,本就是一群疯子。
明明辰荣以亡,复国无望,只要他们低头,就可以和常人无异,去过那寻常简单的日子。
可他们却依旧死守荒山,当世人眼中“离经叛道”的丧家之犬、逆贼、暴徒。
辰荣都是疯子,而他,辰荣军现今明面上的首领,自然是更大的疯子啊……
深吸一口气,相柳反客为主,扣着黎昭的手,身形一转,将人逼坐在了扶椅之上。
两人位置互换,居高临下者由黎昭变成了相柳这个不速之客。
他垂眸看着明明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可面色却依旧傲然的人,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挫败。
“你……”
可话至口中,相柳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且不说身份的鸿沟横亘与两人之间,是他无法逾越之苦。
便是他有一瞬动了这般心思,眼前之人又何尝有过丝毫动摇?
涂山璟、蓐收、赤水丰隆,或许还要加上玱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