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越过山丘 美不胜收

翌日，晴儿起床后，双喜照常伺候在她的身侧，但是对于昨夜她和萧剑的交谈却没有对晴儿提起。

“双喜，老佛爷起来了吗？我想找她聊聊。”晴儿问道。

迟早都是要坦白的，不如趁早。

一旦回宫就很难再脱身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老佛爷这么多年对她也是视如己出，像自己的亲祖母一般疼爱她，即使她选择了萧剑，即使她做了不再回宫的决定，她想她也应该告知她老人家实情，就当是拜别了老佛爷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情。

“起来了.....小姐，你想好了吗？”双喜问道。

“嗯，我喜欢他，漫山遍野的喜欢，始于初见，止于终老，我现如今走的每一步路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路，我不后悔。”

“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双喜支持小姐的所有决定。”

“你先收拾一下房间吧，我去找老佛爷，不要让别人打扰我们。”晴儿吩咐道。

双喜点点头答应道：“好。”

晴儿深呼吸了一口气，似是做好了决定，朝着老佛爷的房间走去了，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坚定。

叩叩叩——

“老佛爷。”

“晴儿？快进来！”老佛爷听到门外传来晴儿的声音笑着回应道。

晴儿进屋后来到老佛爷的身边，正在想着要如何开口，老佛爷便拉着晴儿的手问道：“晴儿，昨天你和尔康聊的怎么样？你们一年多不见是不是有很多话聊？不过他怎么没多住几天呢？急匆匆就走了。”

“宫里有急事，他不好多留。”

“皇帝也是，我叫尔康过来就是趁机想让你们多待几天，他身边那么多人，干嘛非着急让尔康回去呢？唉，也是因为陪我来五台山，才耽搁了你们的婚事，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晴儿怎么会怪老佛爷呢？相反，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如果不是来五台山，她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萧剑呢？

“好在我们也快回去了，回去之后我就和皇帝商量给你们二人指婚。”

闻言，晴儿直接便跪在了地上，“老佛爷，晴儿有话要和您说。”

“晴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起来说。”老佛爷看着晴儿突然跪在她的面前，有些摸不着头脑，拉着晴儿的胳膊就赶紧出声让人起来。

“老佛爷，就让晴儿跪着吧，希望老佛爷您能耐心地听晴儿说完，也希望老佛爷不会生晴儿的气。”她直直地看着老佛爷，开口道。

老佛爷只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晴儿不会是这般模样，她以为左不过就是和尔康之间的事，对她来说，只要是晴儿想要的要求，她都可以满足，也就由着晴儿开口，只是没想到晴儿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大为震惊。

“老佛爷，我不喜欢尔康，我不会和他成亲，还请老佛爷歇了给我和尔康指婚的念头，昨天我已经和尔康说的清楚明白，我们之间只会是好朋友，但绝对不会是夫妻。”

“晴儿，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尔康了？”

“是，我不要尔康。”

“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一直以来感情都很好啊，是不是尔康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来给你做主。”老佛爷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没有，尔康是个很好的人，但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爱情，实话告诉您，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在这里，一年前我在五台山遇见他的，然后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他和尔康对我来说是不同的感觉，看见他我会很开心，和他在一起会是我的余生所愿，老佛爷，您对我那么好，抚养我长大，我不应该骗你，所以我今天跪在您的面前也是希望您能成全我的爱情，成全我的幸福。”

“他？他是谁？是哪位大臣的儿子还是？可有功名傍身？”老佛爷追问道。

“他叫萧剑，不是朝中任何一个大臣的儿子，他只是他，只是一个天涯侠客，他文武双全，豪情万丈，如果他想，功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只是，他不愿入朝堂而已。”

“这么说来，只是一介平民？”老佛爷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她觉得晴儿是被骗了。

“是。”

“绝对不行，晴儿，我不同意，你怎么能嫁给那样一个人呢？他拿什么给你幸福，不行，此事绝对不能商量，我和皇帝绝对不会同意的。”老佛爷厉声拒绝。

“老佛爷，晴儿之所以实话告诉您是出于对您的尊重，您对我的疼爱我都记在心里，他的好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和他在一起是我做过最勇敢的决定，老佛爷，此次回宫，我不会再回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了，我不能离开他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他。”晴儿跪在地上，神情无比坚定。

“什么？你不回宫了？”老佛爷蹭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她还没从晴儿喜欢上一个平民的消息中消化过来就又被晴儿不回宫话震惊到了。

她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一向乖巧听话的晴儿能说出口的话，做出来的事。

“是，我不回去了，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老佛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您应该了解我，只要是我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的，我希望您能成全和体谅我，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告别，您算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长辈了，所以我的任何决定都不应该隐瞒您，当然我也最想得到您的祝福，老佛爷，请您相信晴儿的眼光，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会把我看得比他的生命更重要，遇见他，是五台山的诸佛灵验。”

“晴儿，别傻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又怎么舍得你放弃宫里的生活跟着他去吃苦呢？”老佛爷还在试图劝着晴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就是舍不得我跟着他吃苦，才一次次忍痛将我推开，老佛爷，求您成全，即使你心中对他有诸多不满，但他是我很爱很爱的人，我自己知道好就好，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即使老佛爷不同意我离开，但我还是执意要选择他，生死不惧，也希望老佛爷能够再宠爱我一点点，放我自由，回宫之后，您的身边可以有很多很多的人，有下一个晴儿，下下个晴儿，可是他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人，而我亦是，我的性命是您给的，如果您执意要带我回宫和尔康成亲，那我就只能将这条性命还给您了。”

晴儿说完后，郑重地朝着老佛爷磕了三个响头，抬眸，执拗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倔强和不屈。

“晴儿，你！！！”

“恕晴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晴儿再度朝着老佛爷跪拜。

此时的老佛爷眼哞也是蓄满了泪水，她没有想过有一天，晴儿会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离她而去。

但对晴儿来说，萧剑于她，哪里是毫不相干的人呢。

“对不起，请您原谅。”晴儿说完后，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间，她知道，这一步她终究要迈出去。

“等等！”老佛爷出声喊住了她。

“晴儿，你要是敢出了这扇门，那你就别认我这个祖母。”

晴儿闻言瞬间怔住了，回头看向老佛爷，良久，她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就当她辜负了老佛爷对她的养育之恩吧。

......

晴儿从老佛爷房间里出来之后便准备去找萧剑，当她刚踏出院落的时候，就看到萧剑笔直地站在院门外，身影落寞孤寂。

他们四目相对，眼眸中全是波涛汹涌的情意，无声胜有声。

萧剑向前一步，朝着晴儿伸出了手，晴儿丝毫没有片刻犹豫，将手放在了萧剑温热的掌心里。

他们并肩朝前走去。

再抬头，望着前路，从此，不再黑暗。

哪怕以后，一切未知。

回到萧剑所住的地方时，门在身后关上，外面的阳光照射在窗棂上，将屋里照的朦胧又透亮。

晴儿刚想开口，萧剑倏地抓住她的手，她看着他，就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看到萧剑的凤眸里好似发光般地盯着她看，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似乎，只有借着这样明媚的光线，他才能如此的真情流露。

然后，只见萧剑轻轻捧起晴儿的脸，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间。

“怪我吗？”一向好听的嗓音有些暗哑，低低地问着。

“怪的。”晴儿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瞳孔微缩，随及浅笑，“怪你从不考虑自己，怪你太考虑我。”

若是她再早些遇见他，也许，他就不会有那么的苦痛。

萧剑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一开始，我多少次想奔向你，哪怕忘了我自己是谁，可我还是退缩了，是怕我的晦暗玷污了你，但，也爱极。”他缓缓开口道。

她的心，怦然不已，温柔地看着萧剑低眉凝视她的样子。

“须知，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上了便再也舍不得放掉，我克制得住仇恨，但却克制不了让你入心。”

晴儿扑进他的怀里，早已泪流满面，她就知道，他爱她，很深很深。

“那你为何还要将我推开？”

萧剑轻轻挑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眉眼，低声幽幽，“因为，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你这样的姑娘，该是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安静恬然地生活，不受任何纷扰，不受丝毫风雨。”

“萧剑......”才刚开口，他的手指就抵上了晴儿的唇，轻轻地继续说着：“只是，我没想到，那么柔弱的你，却是那么坚定地选择我。”

“晴儿......”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心疼地叹。

“萧剑。”

“嗯？”他低头看她，凤眸灼亮，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晴儿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勾唇淡淡一笑，“萧剑，你方才说的我这样的姑娘不适合受风雨折腾，可是，若是这风雨关乎所爱之人，能陪他同受也是幸福。”

“我萧剑以生命起誓，愿意用一生，弥补这一瞬，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了，我从前是很黯淡的人，是你给了我满天星光，你是末路，亦是救赎。”

“我相信你，萧剑。”

“等老佛爷回宫了，我带你回家吧，我们一起回家，回我们的家。”萧剑的语调是那么的温柔。

看着怀里的人，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萧剑浅笑，忍不住低吟道：“交出宝剑，盔甲和后背，再交出自己和全部的怨怼，需要我恭喜谁呢？我从来在你的凯歌里，节节败退，你是我无尽的喜欢。”

晴儿也顺口接道：“我不要山风海月，不要五律七言，不要平仄，双关，用典，不要鹊踏枝，更不要春日宴，我只要一个你，就足够压过所有诗篇，你的肩膀是我豁达的天堂。”

“一直都没有问你，是想要安稳还是想要......我。”他问道。

晴儿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无声地回答着。

窗外阳光正好，屋里一双璧人在相互微笑。

爱是山长水远，携手历尽千帆。

花会一年一度的开，有的人也会一年又一年的存在。

（一直都觉得新版还珠里晴儿和老佛爷之间无形中算是一种遗憾，晴儿在围场的突然消失，我想老佛爷也是真心难过的吧，不论老佛爷做过多少不让人喜欢的事，但是她对于晴儿的疼爱是真的，对于晴儿的感情是真的，她也是由衷地希望晴儿幸福，我不想出现新版剧中晴儿和老佛爷的遗憾，也不想出现旧版三中晴儿和老佛爷的悲剧，所以情劫中我加了她和老佛爷的坦白和告别，算是她们之间的另一种圆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