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一年了,朕终于找到你了,可以带你回家了。”他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轻颤。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小姑娘。
一句带她回家,让萧云的心又开始狂跳了,他如约带她来到了会宾楼,见到了紫薇,柳青和柳红,了却了她的牵挂。
还记得曾经他说昔年,他身不由已,阴差阳错下毁了她的家,他会拼命赔给她一个家。
如今,她被他抱在怀里,他说,带她回家。
世间那么多动听的情话,那么多美丽的诗词歌赋,此刻,她只觉得,这一句,最美,最悦耳。
他抱着她一步步穿过走廊,一步步迎着落日余晖,一步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沉稳。
就像是他带着她穿过无尽黑暗,终于站在了阳光下一般。
众人本还在为刚刚房间里噼里啪啦的瓷器摔落声担忧不已,忽然就又被房间出现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举目望去。
只见皇上抱着萧云缓缓穿过众人,坦然接受着他们每个人的注视。
即使华丽尊贵的锦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即使还能看出几分凌乱不堪的痕迹,但乾隆站在那里依旧似那清风朗月般雍容华贵,高不可攀。
马车早已在门口候着了,乾隆就那么一步步直接将萧云抱上了马车,众人启程,马车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乾隆慌乱的一颗心才开始渐渐抚平。
只要进了宫门,她便再也逃不掉了。
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即使在马车上,他都紧紧的抱着她,看着如此鲜活又真实的萧云,他惶恐不安的心才开始渐渐有了一些真实感,从凌云寺下来的每一刻,他都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他都怕眨眼之间,她便又消失了。
他看着萧云被自己咬的有些肿的唇,笑了,再一次轻轻捏起她小巧的下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畔,那双幽深似火的凤眸,直勾勾盯着那朝思暮想又近在咫尺的唇,然后,低头,覆上。
滚烫的唇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的气味放肆又热烈地品尝着她的甘甜,霸道又执拗的想要打开她紧咬的牙齿。
萧云看着如此动情的他,差一点就要跟着沉沦了,她用力推开他,将头偏向一旁。
乾隆也不恼,只是调整了下坐姿,搂着人的那只手力道紧了紧,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人的脸再次转了过来,面向他。
“你出现的那一年,或许是朕脾气最好的一年了,自你走后,朕的脾气似乎又回到从前了,又似乎比从前更甚,朕偏执的要死,阴晴不定,暴躁无常,敏感多疑,所以云儿,别试图推开朕,否则,朕也不知道朕会做出什么举动。”
还未等萧云开口,他又一个倾身将人压住,两人呼吸交织。
“皇上此话何意,是想告诉我,除了委屈求全,我没有别的路吗?”
他抓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云儿的话,还是这般伤人,委屈求全?留在朕身边就那般叫你心不甘情不愿吗?朕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你的眼里能看见很多人,却独独容不下朕呢?”
他的话带着无尽的落寞,眼眶通红,语气让人心疼极了,萧云的心房好似在这一刻因为他的话有一角瞬间软塌,双眸怔怔地看着他,神色带着几分挣扎。
她怎么会没有他,她满眼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会时时刻刻在两难中折磨自己。
“既然心里有我,那为何一年前在容县,将我推开?”
一年前,容县,她离开前,用了她一生中最大的勇气推到了他,去做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但是他狠狠地推开了她,他不要她。
“云儿要跟朕提当年?当年朕的性命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了,再说了,你当朕是禽兽吗?在那个地方会强要了你?朕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你.......不过!”他顿了顿,低低的苦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不过,朕如果知道后来,朕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强要了你,以至于就不会在你离开的日日夜夜都在后悔着当初对你的怜爱,放过了你。”
“......”萧云垂眸,没有说话,她想过很多种原因,独独没想过是因为他对她的珍重。
毕竟他的过去,她也不是没听过......
他何须为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
萧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她就不该问,后悔莫及,也丢脸至极,比当年主动献身被他推开还要丢脸,现在的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乾隆挑了挑美,嘴角含笑:“怎么?是对朕的施舍吗?在离开前,不管如何,也要先跑来满足了朕一直以来想到做的事?嗯?”
萧云没说话,眼神看向马车的四周,就是不敢直视他。
“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了?不再找你了?朕怎么不知道云儿原来这般善良,要不要朕回宫后给你封个菩萨的封号?”说着说着乾隆的声音就染上了几分愠怒。
原本还有些不想接话萧云猛然上手捂住了他的唇,“皇上,举头三尺有神明。”
虽然是皇上,可也不该口无遮拦的。
“朕不信神明,神明若是有用,为何朕与你之间的缘分是这般,神明若是有用......”
“皇上!”她再次制止道,“别说了,就算你不信,也别乱说。”
她怕。
看着萧云有些慌乱的脸,乾隆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不管过去多久,她的心里依然有他的位置,抓着她捂在他嘴角的手亲了亲,“好,不说。”
萧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将她揽入怀,静静地拥着她,而萧云也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马车缓缓行驶了好久,终于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乾隆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后拉着她的手将人带下了马车,从宫门口到乾清宫,一路上,他都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
“我们不是说好,我回宫之后只待在漱芳斋吗?这不是回漱芳斋的路,我要回漱芳斋。”萧云想要挣脱乾隆的束缚。
“朕何时答应过你,要你待在漱芳斋,那只是你说的而已。”乾隆反驳道。
萧云顿时一噎,确实他没答应过她......
“不去漱芳斋,去哪?”
“乾清宫。”
“我不去。”萧云挣扎着,“那是你住的地方,我要回漱芳斋,我还要见漱芳斋的才子和美女呢。”
乾隆被她磨了没脾气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朝着乾清宫走去。
经次一闹,还珠格格回来的消息还没一个时辰整个皇宫都知道了,传到了各宫娘娘的耳朵中,尤其是景仁宫和延禧宫的两位,得知消息后就有些坐立难安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找了一年都没找到的人,皇上才出宫月余就已经将人完好无缺的带着回来,而且还是亲自抱着进宫,一回宫便带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
乾隆将人带进房间,“以后,你就住在乾清宫,待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才能放心,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朕说,朕会让人给你安排,在乾清宫里,你想怎样都可以,但只一条,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你踏出乾清宫半步。”
“来人,带着格格去梳洗一番。”乾隆吩咐道。
“是。”
萧云还想说什么就只见几名宫女便上来伺候她更衣沐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也就暂时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跟着她们先去沐浴了。
“高远高达,给朕派人好好守着乾清宫,一只鸟都不许给朕飞出去,否则,你们二人提头来见。”乾隆转头对着高远高达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
乾隆在她进了房间后,又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着。
说完转头进了另一间房间沐浴更衣,这些天来,他也一直都在昼夜不停的赶路,终于人被他安全带回来了,他心下放松,一股浓浓的疲惫感油然而生。
当乾隆收拾好出来后,又将小路子喊了过来,他已经回来了,这么多天朝中发生了何事,他还是需要做到心中有数,他命小路子将永琪喊了过来,父子俩就最近发生的事交谈了一番,等乾隆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萧云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这段时间,同样的,她也在一路从洛阳奔波至北京,也早就疲惫不堪了。
或许是萧云心底对乾隆的爱意,也或许她对乾清宫本也就不陌生,也或许是这段时间她身心俱疲,这一晚她睡得无比踏实。
乾隆靠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占有欲。
在宫外,他满心想着都是如何将人毫无闪失地带回宫,而今,她就静静地躺在他的床榻之上,睡得香甜,他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他的小姑娘。
一年不见,她好像跟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更漂亮了,更吸引他,身姿婀娜,貌美如花。
忽然,他发出了一声自嘲地嗤笑,笑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这一年里,他把自己都快折磨的疯掉了,可他的小姑娘却过的这般滋润,真是一种讽刺呢。
渐渐地,他眼眸中的嗜血,被一抹柔情取代,他低头,额头轻轻地蹭着萧云的额头,就好像是在欣慰着那个最宝贝的珍宝,总算是失而复得了。
“你说朕为何就非你不可?”他喃喃自语,在她的耳畔似是轻叹。
如果她不曾出现,他还是原来那个他,虽然孤独,但并不孤单,可她出现了,来时携风带雨,走时乱了四季。
他久病难医,红豆有毒,彻夜相思,后来才知,相思入骨,再无药可治。
那一刻,他才终于知道,原来遇见真的有两个名字,一个叫缘分,一个叫劫数。
一夜无眠,他要亲自守着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