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调情啊。”黑瞎子不合时宜的撇嘴道。
经黑瞎子这么一说,张海若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好,她急忙松开张起灵的手,回头瞪了一眼黑瞎子。
黑瞎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瞪他干啥,他又没说错。
这下,一屋子的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而身后被铁门锁住的霍玲又嘭嘭的撞了上来。
这里的措施早已年代久远,一扇门怕是困不住霍玲,而缠在门把上的腰带也绷到了极限。
张起灵望向吴邪道,“这腰带。”
吴邪尴尬一笑,“地摊货……”
如此……
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黑瞎子早就像个大黑耗子一样窜了出去,张海若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张起灵攥住手腕往外冲了,唯有吴邪垫在后面怀疑着人生。
接应的车子早就在疗养院门口等候多时,黑瞎子和张起灵的身手自是不用多说,跑这么一段路不在话下。
再反观张海若,歪在一旁靠在车窗上气喘吁吁,惊魂未定,与之相比,差的太多。
不过好在有张起灵拉着,虽然有些辛苦,好歹也坐上了车。
黑瞎子和张起灵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座位上养神,张海若轻叹一声,向后仰去,瘫在座位上还喘着气。
“等等我!”
“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
车子发动,任凭吴邪再怎么大声呼喊,开车的人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没有减下车速,似乎并没有等待他的样子。
唉……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张海若想,就勉强当一回好人吧。
她一只脚勾住前面的座位,一只脚抵住车门,探出大半个身子,向奔跑在夜空下的吴邪同志伸出了手。
“喂!拉住我!”
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咱们的吴邪同志终于在她的帮助下上了车。
吴邪跑得天昏地暗,上气不接下气,上车后和张海若一样直接瘫了,他闭着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半晌才缓过神来。
“谢谢啊,姑奶奶。”
张海若干笑两声,“呵……你叫我什么?”
吴邪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姑奶奶啊!”
“怎么可能!”张海若咂咂嘴,一脸难以置信。
她摸着自己的脸,无论再怎么看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侄孙。
吴邪气极,“怎么不可能?!”
“不对。”张海若摇头否定。
“哪里不对?”
“你叫什么?”张海若又问道。
吴邪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我叫吴邪……”
“我又不姓吴,怎么会是你姑奶奶?”张海若摆了摆手,总觉得他是在胡诌。
“你和我爷爷并非亲生,只是异性兄妹。”
“哦……”
张海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细想之下,还是觉得有问题。
“还是不对。”
“……”吴邪无语凝噎,“哪里又不对?”
“你多大?”张海若盯着他的脸左右打量。
“二十七。”
张海若听后手一拍,“所以呀!我也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和你爷爷认识,还结成兄妹呢?”
“……”吴邪楞住,仿佛石化一般。“你再说一遍,你多大?”
“二……二十多……”张海若结结巴巴,被吴邪问得不太自信了。
“装嫩呢?”黑瞎子在后座笑得发抖,随后又戏谑道,“我说妹儿啊,你可真敢说。”
靠在车窗上的张起灵听后未有异常,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难道,是她自己猜错了?难道她三十了?或者四十了?可是自己这张脸也不像那么大年纪呀……
“那小哥呢?你也不记得了?”吴邪依旧不死心,他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失忆了。
张海若尴尬的挠头,“嘿嘿,不好意思啊。”
虽然从上车起,连帽衫小哥都没说过一句话,张海若也尽量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但耐不住好奇,她很想知道,这连帽衫小哥到底是什么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要不,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张海若提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建议。
黑瞎子抢先开口,“黑瞎子,人群中最帅的一个就是黑爷我!”
他藏在墨镜下的目光看了一眼张起灵又转向张海若,“妹儿,祝你好运。”
嗯?
什么意思?
张海若在心里暗暗摆摆头,盘算着黑瞎子的话,余光却偷偷看向靠在车窗旁的张起灵。
明明……不是最帅的。
“他叫黑瞎子,他叫吴邪,那……”
“你呢?”
车里很宽敞,张海若半蹲着挪到张起灵的面前,一只手撑在座位上,一只手靠在他的膝盖上,仰起头看着他藏在兜帽下的脸。
张起灵感受到身前的人,缓缓睁开眼,没有回答张海若的问题,凝视了她许久,才开口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
“你身上,有味道。”
张海若脸上一燥,连忙挪开步伐。
难道自己三天没有洗澡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她抬起双臂,嗅了嗅自己,“没……没有啊……”
张起灵偏过头去,闭上眼睛,靠回窗上,又不说话了。
吴邪见此,只能无奈地打破局面。
“他,张起灵,你哥。”
“你,张海若,他妹。”
张海若抓了抓脑袋,什么你哥他妹的……
张……海若?
不,那不是她的名字。
“不是的。”她目光肯定,紧接着说道,“我叫满月,圆满的满,月亮的月。”
话音刚落,张起灵突然睁开了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似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张起灵:“……”
张海若:“……”
吴邪不解地问,“你什么都不记得呢,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哦对,张海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吴邪要是不提醒,她差点忘了正事。
“我是来找东西的。”张海若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吴邪一看,更为惊讶,“这不是你的血玉吗?丢了?!”
果然,不出张海若所料,名片上的这个东西,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在那里醒来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身上缺少了什么东西,直到她收到了那张所谓的裘德考的名片,顺着指引来到了这里。
“张小姐的东西,在我老板那里。”阿宁听到众人谈及麒麟血玉,从副驾驶转过身来。
“你老板?裘德考?”张海若不由追问道。
“是。”
“德国人?”
“是。”
张海若问什么,阿宁便答什么,反正都是钓饵而已,她也不担心张海若如今能造成什么威胁。
“等我老板找到了他想要的,张小姐的东西,自然会双手奉上。”
“呵呵呵……”张海若皮笑眼不笑,显然不相信阿宁说的话,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而对于张海若的的态度,阿宁不也在意,将目光转向了吴邪,“你在杭州装的那么像,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所以你是故意试探我的。”吴邪反问阿宁,言语更加肯定,“你的录像带里也有夹层。”
阿宁笑吟吟地,“看来,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天真无邪了。”
他们的话张海若倒是没听进去几分,左右与她无关,她坐在座位上吹着晚风,暗暗复盘她自醒来之后接收到信息。
她是受了指引来找麒麟血玉的,吴邪又是因为录像带才来到这里。
那那位小哥呢?
虽然刚见面不久,但是张海若可以肯定,他不会是受别人威胁强迫的那种人。
那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而她和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是否真的如同吴邪所说是兄妹?
可如若真是兄妹,为什么他们说她叫张海若?而在西藏时,术芸却告诉她,她叫满月。
术芸也从未跟她提过,她有个哥哥这件事。
她到底来自哪里?
她到底是谁?
真相到底是什么?
对于现在的张海若来说,这一切,显然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