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邪……”
“住在杭州,家在河坊街,西泠印社边上的吴山居,我现在正在格尔木疗养院……”
“如果你看到……”
天边褪去最后一抹阳光,夜幕降临,疗养院又重归黑暗,冷风穿过窗户裂缝刮了进来,整个院里阴森森一片。
疗养院看起来已经颓败多年未曾修缮过了,破旧的木板被踩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大厅里更是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
黑影一晃而过,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吴邪惊恐地转过头去,打起手电四处查看,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霎时间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捡到这台摄像机,请交给吴山居一个叫王盟的人。”
“重谢……”
吴邪一直自诩为一个局外人,每一次,好像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就不会再有自己的事。
直到阿宁带来的另一卷录像带,那录像带中和他容貌一模一样在地上诡异爬行的男人,似乎所有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发展到连他也牵扯了进来。
与其去分辨三叔说的那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如自己亲自去寻找一个答案。
于是乎,历经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了录像带中所指示的地方。
——青海格尔木疗养院。
吴邪打着手电,摸索着布满青苔的楼梯上了楼。
同时,方才他翻进来的窗户下又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黑色的身影像只猫儿似的在一楼大厅里来回摸索,看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人动作很轻,又处于黑暗之中,很难让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黑色身影搜查了半天,一直到大厅左边墙上挂着油画前,那身影明显一顿,随即停下脚步。
兴许是年代久远,油画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挂上了不少蜘蛛网,但依稀能看见油画上的内容。
淡蓝色色的湖泊旁是一片随风摇曳的杨树林。
是错觉吗?
张海若抬手轻轻掸去油画上的灰尘,心生诧异,“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她自说自话,想把这幅画揭下来探个究竟。
或许……她真的来过这里。
“嘭!!!”
还不待她看个明白,楼上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让她不禁颤了颤身,她拍去落在身上的尘土,强忍下喉咙的不适,以免自己咳嗽出声。
既有“螳螂”在前,她这个“黄雀”便轻松多了,立马舍下油画,借着手电的光寻着楼梯便跟了上去。
事情的发展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有趣了。
疗养院二楼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直来到三楼,正对着的306的房门被打开了,依门锁的损坏迹象来看,是被人大力撞开的。
刚踏进去,扑面而来的气息刺激得她捂紧了口鼻,这里的霉味越发浓重了,但是很奇怪,这个气味不像一般东西发霉的味道。
会是什么东西呢,张海若设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光怪陆离的东西太多太多。
306房间里陈设的物品并不多,虽然历经多年,但摆放的依旧井然有序,张海若翻阅了几下,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转而来到窗边,是一个木制的柜子立在那里,张海若推开柜门一瞧,里面果然大有玄机。
狭窄的柜子里竟藏着一条暗道,看暗道的走向,应当是通往地下。
下还是不下?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道理,张海若二话不说就一步跨进暗道,往地下的方向而去。
楼梯窄而长,深不见底,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阶梯。
若是换个普通人来,早就害怕得打起退堂鼓了,可是没办法呀,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东西。
顺着楼梯七拐八绕,终于还是来到了地下室,这里的灯光明晃晃的,应该是被刚才那人打开了开关。
张海若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遇到强烈的光就分外疼痛,她只能眯起眼睛透过指缝观察气四周的情况来。
只是乍一看,空旷的地方就这么大,哪里还有人的身影,甚至连个响动都没有了。
哦……除了一具棺材。
张海若不敢轻举妄动,仔细观察起这具棺材来。
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万一要是遇上起尸了,那她的小命可不保。
她可不会指望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能救她。
只是任她观察了两圈,棺材好像也只是一具普通的棺材,卖都卖不出去,不值钱的那种。
当她正想着自己该从哪里开始着手的时候,棺材突然打开一条缝,里面窜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忽的一下,便将她拽了进去。
还不待张海若反应过来,棺材就被猛然合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有人从身后禁锢住她,捂住了她的嘴,使她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是谁?!?
恐惧充斥她的神经,不由分说地一口咬在那只手上,卯足了力气。
那人吃痛,轻呼一声,“嘶!别咬别咬!”
鲜血的味道萦绕在口腔之中,感受到身后那人放开了自己,张海若这才松了嘴,急忙打开手电照向他。
这人没再有任何动作,似乎没有恶意,半晌,张海若才放下戒备,细细打量起来。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灰皮夹克,大晚上的还戴着一副墨镜,张海若下意识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也不知道这男人是真瞎还是装瞎。
男人豪不在意张海若的打量目光,有些无可奈何地往棺材板上蹭掉手上的血迹。
“脾气见长啊!”
这男人的话语听起来满是熟络之意,让张海若不经眉头一皱,她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我?”
“没发烧啊。”男人藏在墨镜下的眉毛一挑,抬手就摸上了张海若的额头。
嗯,确定了,没病。
只当张海若是在逗弄自己,她的花样,他可见得多了。
于是又用胳膊肘拐了拐她,示意她别再装了。
“哎,哑巴张也来了,不见一见?”
只是张海若仍旧一团雾水,摸不着头脑。
这个墨镜男,好生奇怪。
见她不为所动,墨镜男抱起双臂歪着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随后便是习惯性开口打趣她,“怎么?又闹别扭了?”
张海若茫然。
“哑巴?”
“张?”
那又是谁?
她想了想,在自己现存有的记忆中,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
墨镜男后知后觉,终是觉察到了张海若的不对劲,面色逐渐变得凝重,“怎么回事?”
张海若觉得有些许尴尬,轻咳一声后才慢慢解释,“我的神经出了问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我完全没有印象。”
眼镜男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
“嗯?”张海若满腹疑问,不知道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