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任

月球回来的几个月后，老大哥对希丝娜的称呼从老师变成了“姐姐”，也许是太过唐突，希丝娜还有点被惊吓的意味，却没有反感。她很喜欢老大哥这样叫自己，不知道是为什么。

答案只有莫尔斯与老大哥两人知道，有了这个称呼，希丝娜对对方更加的热情起来，就跟真正的姐弟那般。

老大哥真的很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唯一亲昵的异性只有伽羽，也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放松一点——至少伽羽不会突然两三句的问候。

昏暗的房间内，伽羽侧躺在铺满A4纸的地上，手里直勾勾地盯着资料，身旁的老大哥则是仰躺着，一目三行地就把要看的东西都看完了，随手将纸一丢，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目养神。

精致又挺立的五官总让人忍不住地多看几眼，伽羽就是常有观赏这福利的幸运者。她的身子向老大哥身边扭动了几下，在距离近时窃笑两声，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

老大哥难得好好补觉了一次，主要是安静，不会突然有个人窜出来大喊，或者叫他起来。伽羽安静时就特别安静，闹腾起来是谁也拦不住，还会拉着老大哥一起，即使对方可能没有玩的心思。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傍晚时刻，伽羽还是趴在他的身边，也睡着了。见人血色极少的手臂，老大哥一把将人掀翻起来，让血液流通，手臂的僵硬转为酥麻，不适感将人惊醒。宽大的手掌正替她按摩着穴位，伽羽难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伽羽趴着睡觉总会这样，几次的避免还是会有例外，至少她会中途醒来自己给自己捏，如果老大哥在旁边，伽羽可以享受免费的按摩。

老大哥（暗黑大帝）你睡觉的样子一向很滑稽。

老大哥点开数位手环，将数据屏凑到伽羽面前，上面还有她还没醒来时流着口水的照片——的确很滑稽。

伽羽·弗利凯瑞你为什么连这个都记录啊？

老大哥（暗黑大帝）不是你自己许的生日愿望，要我一直观察你的变化么。

那是伽羽14岁时，随口在老大哥面前说漏的生日愿望，可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当真，近乎相册里全是她自己的照片。伽羽的双颊有些发烫，心脏砰砰直跳，可老大哥却并不觉得这是个令人害羞或者难以说出口的事，他的态度倒像是在执行一个很普通的公务而已。

她将数据屏点掉，将手环塞回老大哥怀里，昏暗的房间还是掩盖不住她发红的脸颊。整整十二年，共计三万多的相片，几乎是每天都要拍几张堆叠起来的，伽羽不敢再看对方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害羞什么，她有些心照不宣，狼狈地离开了老大哥的房间。

伽羽和老大哥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一根筋，脑袋里更多的是事业问题，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更像是柏拉图式的感情。

这些照片最终也还是没有删，伽羽也习惯了对方经常拿着数据屏站在自己身后突然拍那么一下的行为，就真的跟执行公务似的，没有其他小动作。

伽羽这边已经快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缝里了，一直到离开老大哥房间后的半个小时，她独自坐在过道上刷着数位屏，一直在看视频来分散注意。

其他科学家们来来回回走着，工作的繁忙也没闲心思去注意过道上的边角还坐着个人，就算与伽羽认识的也只是匆匆看两眼就过去了。他们都觉得对方忙，自己也忙，无论是在做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我们在做很重要的事，别打扰我，不然拔你■■。

这样的词汇绝对不能放上台面，所以在希丝娜面前说这事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用“嗯哼。”来代替，弄的希丝娜云里雾里的也跟着玩起了这个梗。

回到这里，伽羽坐在这已经有一个小时多了，她不耐烦地滑动着屏幕，每次手上有点汗水就会误触，心想着要不要把手环数据备份一下，然后把新上市售卖的手环买下来。一直低着头颈椎还是有点疼，所以起身活动了几下，然后又是头晕目眩，再恢复正常，继续疲劳加倍。

进入魔法蜘蛛网app，首页就弹出了萌学园联欢会的直播现场，好奇之下点进一看，不少的年轻人在音乐和聚光灯下疯狂舞动，蹦跶蹦跶的，老师们坐在一旁，要么也加入这场狂欢，这就是校园氛围的味道吗？

伽羽不经咂咂舌，现在自己也才26岁，与实验室内不少人一样，可总觉得自己比这些步入中年的教师们还要年迈。这就是地心实验室，创造后人更好的未来与学习环境，所以他们所学的东西也就更加的高强度，一直到可以加入实验室工作……休息时间少，工作偷偷摸鱼，就像现在这样。

伽羽·弗利凯瑞我们实验室上一次办联欢会是什么时候来着……嘶，好像是十年前，然后四年前是去了漫展。

她也开始翻起了相册，她记得漫展的时候自己和老大哥出了CP，总之他们几个人全是出一个作品的，也是当时最火的影视动漫《月光骑士》。老大哥的长相就是偏妖孽型，可惜长的太快，太过成熟，现在像个刚成为人父的成年男性。

如果去无视老大哥可以变化女性相貌和生理结构这点，伽羽还能真的把他当成一个男的，但实际是除了莫尔斯外，她是第一个知道老大哥的秘密，也是他亲口和她说的。

是啊，伽羽知道老大哥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他和希丝娜一样……现在也是。可那又如何？无性也好化形任何东西也好，她就是喜欢老大哥。

伽羽很快就想通了，不再因为老大哥手环里的事而感到羞怯，所以盯着直播向前走着，想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就去找老大哥。

办公室内没多少人了，该做完事下班的下班，只有几个还在赶工的以及像伽羽这样才刚过来的可怜人。走进茶水间先给自己泡了杯茶，返回自己座位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电脑。

武湛庭对伽羽电脑的内容饶有兴致，尤其是备忘录里全是一些伽羽想去哪里，要怎么说话时记录下来的话术，四舍五入也就能猜出对方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伽羽对此很不舒服，她最讨厌有人看她隐私了，所以上前将人拉开，又用高跟鞋的鞋跟透过皮鞋，重重碾在了武湛庭的脚上，杀猪般的惨叫声迅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还不够，伽羽又扬起手左右开工了几十下，直接把人揍成了猪头，又丢出了办公室。

伽羽·弗利凯瑞武湛庭我警告你第五十八遍了！不要动我的电脑！

武湛庭我没动！我过来它就是开的！

武湛庭辩解道，他一瘸一拐地扶着墙站起，指了指伽羽的位置。

武湛庭我只是，路过……然后看了几眼……

伽羽·弗利凯瑞看你妈啊！滚蛋！

两人本就经常吵架，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没过多久他们又会因为工作原因分配到一起做事，然后又会表面关系修复，实际没了老大哥他们绝对不会聊到一块。

说曹操曹操到，老大哥也端着一杯和伽羽一样的红茶，还没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武湛庭被揍成包子一样的脸，因为过于抽象，老大哥抽了抽嘴角，猜一下就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老大哥（暗黑大帝）少惹出祸端，少了解人家。

老大哥摇着头进了办公室，伽羽给武湛庭抛下一个狠毒的眼神也跟着进去，她生气是真的，公报私仇也是真的，武湛庭的属性实在是令人头疼，这次的教训远远和上次相比并不够，只是伽羽懒得加戏再把人抓回来痛打。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