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李斯

羸看着面前的李斯，笑了笑，这一次这个人在他面前是不秦的，不再是那个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葬送大国的罪人，而是一个真诚的为国效力的人。其实每个人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对方都是反派，只有有一天你亲自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你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否则，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是徒劳。

李斯这一生主张以法治国的法家思想、为了维护封建帝制、迎合秦始皇的专权想法、维护统治。所以他的一生，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践着法家思想的。他重新受到秦王政的重用后，也就是羸羽的父亲羸政重用他，后他以卓越的政治才能和远见，辅助秦王完成了统一六国的大业。

秦朝建立以后，李斯升任丞相。他继续辅佐秦始皇，在巩固秦朝政权，维护国家统一，促进经济和文化的发展等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建议秦始皇废除分封制， 实行郡县制。又提出了统一文字的建议，之后又在统一法律、货币、度量衡和车轨等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虽然这些制度是羸政下令的，然而却是他提出的。也正是因为他的特立独行，才让其他世家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抱团孤立起她来，然而，以他为主的寒门子弟，亦是抱团反击，朝中形成了两队阵营。

这些措施，都是以法家的加强中央集权和君主专制为指导的。李斯在他生平的后期，虽然将法家的思想推向了极端化，但是他仅仅是一个提出者，而不是一个完全的执行者。 并且，此时的李斯，已经彻底蜕变，他写《督责书》，很大的原因是为“阿二世意，欲求容”，此时的李斯，已经没有了“以法治国”的志向。这个时候的他，思想俨然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不再是那么纯粹了，这也为后期它的灭亡打下了基础，如果能想办法改变他的想法的话，或许也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并不是说他的思想有问题，只是他太偏执了，所以他用的方法近乎剑走偏锋，所以最后才连他自己都搭了进去，想到这里，赢羽反倒有些心疼他了，他想若是有可能，他定要让他的思想发生一点点的转变，至少日后，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偏执走上末路。

羸羽李大人一生为国效力，尤其在法律方面颇有建树，一生主张不过是依法治国。只是我有些事情不是很理解，大秦法律中，偷盗者严重者可就地斩杀，那么我想问问李大人，如果一个人，他偷的不是钱财，而是粮食，不知道该如何判，是就地将其格杀，还是放其一条生路？

羸羽如果放了自大秦的法律于何地？

羸羽如果不放，又将人性放在何地？

李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这个问题明显将他难住了，他是法家的狂热信徒，一生崇尚法律，大秦的法律是参与制定的，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然而这一刻，他的骄傲被羸羽踩在了脚底，他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无论是从人性还是法律方面，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若这个人偷的是钱财，那他被打死也是死有余辜，可他偷的是粮食，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去偷粮食，这是毋庸置疑的。羸羽言外之意是问他，如果一个人快要饿死了，他偷盗粮食，该判什么罪？也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他才答不出来。

这句话无异于是在问他，人命重要，还是法律重要？

越是清楚，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他看着羸羽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额间沁出的汗，能够证明他一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