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无理之事 第五人格

很明显，由于他原本所处的世界并没有你的存在，他也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对你一般的执念。所以他的灵魂比起初始要脆弱得多，在你身边停留的时间也更少。

但同样很明显，旧装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你把手中的笔放下，用短暂的清醒间隙梳理思路。

“我一定是……又忘了什么。”你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带着旧伤疤痕的左手轻覆于眼上，“《血录》，我知道你在注视着一切。刚才的药方……是关键吗？”

你放下手，《血录》就静静躺在桌面上。作为记载肉体混沌之理的分册，使自己进化出某些不合常理但运行良好的器官组织，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在一代代的传承后，《血书》也真的有了一套思维方式。或许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也无序之下，没有什么无理之事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情感情绪药剂含量这么高的药方了，而且还列好了药材的所在地。”你将药方自《血录》上抄下，并将纸条放在贴身的口袋中，“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深红色封皮的书籍自主合上，于是你沉默不语，看着它自己飞到书架里堆满诊断单的一格。

“好吧，又是让我自己判断。”

这是它惯有的性子，就像它和《留声录》中其他分册选择存序者时，它为了图个省事直接找了个无序学家族安身完毕一样。或许它从未想到真的会有灵魂在无序药理方面有如此出色的天赋，更未想过这样的灵魂竟真的降生在了它所选择的、充斥着错误的家族。宇宙的不确定性成就了万千故事，而《留声录》就是为了记下这些荒唐与可笑。

“让我想想……”人们把思路说出来更有利于梳理，你对此坚信不移，“安东尼奥给我的是‘思念’，而旧装给我的是‘憧憬’……‘祝福’大概不久就会到了。”

无序药方的取材很奇异，大概因为它们都是相当抽象的东西。但在无序学家们的眼中，这些概念性的物质与普通科学家们摆弄的化学品没什么两样。你们有专门的仪器专门的工具，即使这些东西的出现本身都与“无序”背道相驰。

“旧装”这个代号是《血录》让你得知的。事实上，每一个灵魂的映影都有着自己的代号，它们往往与该灵魂在他们的世界中的经历相关。而旧装这个代号，就会让人不自觉地往坏处想。毕竟人死后遗留在人间的衣物，也能被称作“旧装”。

……

“人们都会死的。”回忆又突兀地涌来，“但是……好吧，我还是希望我不要死得那么痛苦。我的妈妈说我的这些疾病还不至于死亡，可我总觉得每个夜晚都有个黑影在徘徊。”

镇上的人们都知道，酒吧里的卖唱女和小卖铺的老板有个孩子。他似乎对音乐有着非同常人的悟性，但可惜的是热那亚的海风除了给他带来灵感，也赠予了他疾病。